“你們在一起了？”她問。
“嗯。”許念。
沈晚語塞，竟不知道該怎麼，話語堵在喉嚨裏，不上不下，憋得慌，難受，心裏五味雜陳，感受頗為複雜。
換成誰，都不會立馬接受這個事實，一個是自己敬重的姨，一個是無話不談的閨蜜，平時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結果私底下早在一起了，難以適應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吃完晚飯，顧容開車送沈晚和八斤回沈家。
到了那邊，沈媽媽讓進去坐坐，顧容下車，帶著八斤進去。沈爸爸也在家，他們亦剛剛吃完飯。
沈媽媽拿出一大包東西給顧容，叮囑：“走的時候帶著，我和媽給你準備的，到了法國那邊可能用得上。”
顧容收下。姐妹倆聊了會兒，一旁的沈爸爸樂嗬嗬了幾句，坐了半個時，顧容提著東西離開。
沈媽媽驚訝沈晚怎麼這麼安靜，以為她不開心，便關切問了兩句。
沈晚敷衍回道：“沒呢，隻是晚飯吃得多，不消化，有點撐。”
沈媽媽將信將疑：“呆會兒讓蔣姨拿消食片給你，記得吃。”
沈晚點頭嗯聲，牽著八斤乖乖上樓，快走到樓梯口時，忽而聽到自家爸媽在聲討論什麼，頓步，尖著耳朵去聽，聽到了“介紹”、“相親”等字眼，愣了愣，拉緊繩子。
雖然顧容早已明確拒絕，但沈媽媽消停了兩，現在還是在暗暗搞這些有的沒的，畢竟是親妹妹，二十八了，顧容滿臉不著急，她可急得很，再過兩年輩們都該成雙成對了，絕不能讓顧容還單著，在沈媽媽看來，性向這些都不是大事兒，找個伴是必須的，一個人孤單單，將來老了連個相互扶持的人都沒有，那可不行。
臨睡前，沈媽媽到沈晚房間看她。
母女倆了會兒貼心話，眼瞅著沈媽媽要走，沈晚忽然道：“媽，你別給姨整相親這些，她不喜歡。”
沈媽媽沒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不在意道：“我不管，再過兩年就晚了，你姨那性子，不逼一下不行，我要是不催，她怕是四十歲都不著急。”
感情嘛，可以慢慢培養，總之得有個人選。
沈晚張張嘴，嘟囔：“不定姨有中意的呢……”
“那感情好啊，有了就帶回來瞧瞧，正好把這事兒解決了，也省得我操心。”
沈晚一時無話可。
“要是有就好了，可我瞅著阿九那樣子也不像有的，這馬上又要去法國了，下次回來我和你爸再跟她道道，先約一個見見麵，要是成了，開年以後可以帶回去給你外公外婆他們看看。”沈媽媽，看樣子什麼都計劃妥當了。
沈晚不好明顧容和許念的事，糾結片刻，幹脆道：“哎呀，反正你別管那麼多，姨忙著呢，法國回來後還有一大堆事要做，你別給她添麻煩。”
沈媽媽不以為意。
事情就到這一步，沈晚自覺不多事，直到顧容走都沒再去寬北巷當燈泡，1那上午，大家都到機場去送顧容。
沈家、顧家的人都在，許念也在。
沈晚偷偷瞥向那兩人，沒發覺之前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如今知道了她倆的關係，越看越能發現不一樣的地方，比如自家姨的行李是許念提的，比如兩人穿的衣服牌子雖然差別大，但顏色卻相近，比如許念舉手投足間都在顧著自家姨。
然而自家姨仍舊清清冷冷的樣子，對許念的關心回應並不多——沈晚看到的是這樣。
登機之前，大家同顧容告別，許念克製地站在外圍。
這妮子自以為了解情況，一衝動，拉著許念過去，上前抱了抱顧容，扯扯許念的衣角，努努嘴，別扭道：“馬上就要走了，快告別啊——”
許念愣了愣，其他人都在場，不好表現得太不舍，猶豫了下，上前抱住顧容，伏在對方耳畔低聲：“好好照顧自己。”
顧容了句話，聲音很，沈晚沒聽清具體的什麼。
時間差不多，顧容與嚴旭和經紀人進去，許念站在原地目送他們。
出了機場，沈爸爸送許念和沈晚回學校，今兒星期一，下午有課。一路上，兩人都不怎麼話，等下了車，沈晚清了清嗓子，裝怪嗯了兩聲。
許念好奇看著她。
沈晚看向別處，一會兒，才道：“姨很快就會回來的，走完秀頂多在那邊呆一陣，最多這個月下旬就結束。”
許念自然清楚，顧容走前把行程安排都告訴了她的。
想起在機場裏顧容冷淡的模樣，沈晚繼續：“我姨脾性就那樣，其實人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