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柔柔的風往屋裏吹,樓下響起八斤的叫聲,傻狗八斤四處沒找著人,猛地往樓上躥,大房間的床鋪上,許念動動腿,不經意間碰到一塊濕漬,不知道是剛剛兩人誰留下的,她將薄被捂在胸口撐坐起來,見顧容杵在門口,正想開口,一抹金色的身影忽地略過顧容,刷地一下撲到床上來,險些撲到她身上。
許念微吃驚,朝門那邊望了一眼,可惜看不見門外的人,八斤前爪搭在被子上,歡快地搖尾巴——“汪汪!”
門外,沈晚整個人都是呆滯的,看見顧容這副衣衫不整的打扮時,她便猜到怎麼回事,如果八斤沒有衝進去,她尚且能安慰自己可能是其他人,眼下連安慰都不能了,腦子發懵,一片空白,既尷尬又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無論如何,她萬萬沒想過大房間內的人會是許念,更沒想過自家姨會跟許念……她漲紅了臉,都不好意思直視自家姨了。
誰主動,怎麼在一起的,沈晚不關心這些,一股熱氣直衝她的腦門,使得她整個人都是暈乎的,撞見什麼不好,撞見這檔子事,囁嚅半晌,她結巴道:“我、我去樓下等、等你們……”
顧容神情淡然,睨了她一眼,氣勢冷冽,毫無被抓包的尷尬,反倒皺了皺眉,似乎不大高興被攪和。
本來這下午應該也是二人世界的,她隻是要去浴室接熱水,剛做完還沒來得及溫存一番,燈泡就來了,肯定不高興。
等沈晚走進樓梯轉角處,她徑直進浴室接熱水,順帶拿了條幹淨的毛巾回房間,彼時許念正在穿衣服,八斤扒在床邊蹦噠,就差爬上去一塊兒躺著。
許念反手在背後扣好內衣排扣,理理上衣,理理頭發,聲問:“晚晚來了?”
顧容把水盆放在床頭櫃上,將煩人的八斤同誌撥拉開,擰幹帕子掀開被子一角進去幫她擦拭:“正在樓下等著。”
許念抬抬腰臀方便她,之前又不是沒相互幫忙清理過,現在莫名有些羞赧,特別是某傻狗吐著舌頭直勾勾盯著,她緊抿薄唇,而後抬手把八斤的眼睛蒙住。
八斤歪歪腦袋,不明白這是在做什麼,但乖乖的沒動,待眼前恢複光亮時,顧容端著水盆出去,不多時又回來,將它拉出門。
家夥兒不滿地扒門,裏麵的兩人理也未理。
許念掀開被子,找到短褲穿上。顧容的褲子堆在床腳,已經髒了,她打開衣櫃找其它衣物來穿,許念抵到她背後,抱著她細瘦的腰肢問:“呆會兒該怎麼?”
言畢,吻了吻顧容的耳後。
顧容頓了頓,轉身朝向她。
樓下,沈晚如坐針氈,比兩個當事人還焦灼,聽見樓梯那邊傳來腳步聲,她立馬打直背,餘光瞥向樓梯口。
不一會兒,許念先出來,緊接著顧容出現,兩人過來坐她對麵,八斤搖尾巴轉悠,最後到許念腳邊趴著,大黑眼珠兒炯炯有神,好奇地打量她們。
沈晚沉思片刻,醞釀該怎麼,甫一抬眼,突然望見許念鎖骨偏下的位置有紅紫色的曖昧痕跡,手肘上方有微紅的抓痕,耳朵下方還有淡淡的口紅印,難免一時語塞。此情此景,怎麼瞧怎麼看許念好像都是弱勢的那個,弄得這麼狠,自家姨也真是……
她看著都覺得臉紅耳熱,於是移開視線,有些話到底不好問得太直白,斟酌半晌,故作掩飾地:“我過來……是找有點事阿念……”
許念給她倒了杯水,沈晚看了一眼,糾結片刻才伸手去拿,剛握住水杯,就聽自家姨冷淡問道:“什麼事?”
“也沒什麼,”沈晚,忙喝了口水冷靜冷靜,偷偷瞅了眼許念,心想自家姨這架勢可真夠嚇人,許念還一句話沒呢,這叫強權霸道,放下水杯,改口道,“送八斤過來看看,順道來問選課的事。”
大三的選修課是大二臨近期末選的,開課前都可以去教務處申請修改,G大機械學院大三選修課就兩門,一門專業相關三選一,一門毛概。
選課的事上學期早搞定了,許念抬眼,沒拆穿她,而是接話:“晚一點幫你看看。”
沈晚唔聲。
三人默契不提那事。
沈晚是想問的,可不知從何提起,許念那一身的曖昧夠明顯了,她臉皮沒那麼厚,非得打破沙鍋問到底。
時間不早,許念留她吃晚飯。
期間顧容出去買菜。
眼瞅著自家姨開車出去,沈晚終於兜不住話,問道:“阿念,你跟我姨……”
欲言又止,羞於出口,最終挑挑眉,指了指許念的脖頸。
許念點點頭,總之沒話。
沈晚臉上臊得慌,她從母胎單身至今,別那啥了,接吻都沒有過,而今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那兩人都沒她反應大,簡直羞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