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一向樂觀開朗,做什麼決定幹什麼事,起先許念還擔心她會不會想不通,結果後來發現啥問題沒有。
“工作還行,就是累,雖然公司是咱家的,但是明裏暗裏甩臉子的亂話的還不少,等將來我混出頭了,啪啪啪打他們的臉。”沈晚悶悶道,心裏有火氣,公司不好混,哪怕是自家開的。
許念安慰道:“別理這些人,他們酸呢,越在意他們越得勁兒。”
沈晚憤憤:“我就是氣不過,街上的大嬸兒都沒他們能編排,一口一個關係戶,關係戶咋了,我工作完成得挺好的啊,又沒拖後腿……”
其實按沈晚的學曆已經足以進公司,但畢竟有那麼一層關係在,即便是從基層做起,也堵不住那些嘴碎的人,沈晚脾氣好,再怎麼氣都不會跟家裏抱怨,否則顧老爺子來個殺雞儆猴,公司裏誰還敢談這些。
沈晚氣憤歸氣憤,但拎得清,不會給大家添麻煩,她來這兒就是為了吐黑泥。顧容遛完八斤回來就聽到這妮子放開嗓子劈裏啪啦地講個不停,一麵紮頭發一麵好笑地問:“公司裏哪個給你找事兒了?”
八斤興奮得很,衝過去扒許念,嗚嗚地撒嬌。
“沒呢,”沈晚趕緊打住,聳聳肩,“我就吐槽兩句而已。”
顧容自是不信,問道:“要不要我跟你爸他們一下,或者來我那裏工作?”
“別別別,”沈晚連忙,“姨你就甭操心了,我自己能處理妥當。”
去顧容工作室上班,開玩笑,打死她都不會去,自家姨嚴苛得要命,她上回去郊區那邊,一上樓就遇見顧容在訓人,被訓的那個員工淚眼婆娑,想哭都不敢掉眼淚,簡直了,還是在公司自在點。
一旁的許念了然笑笑。
開學前,許念單獨跟顧母見了一麵,逛街吃飯打麻將,顧母應當是想開了,帶著她去見自己那些老姐妹,其中就包括打暑假工那次見過的孫太太,老姐妹們都是人精,無緣無故的不會帶個沒血親關係的孩子出來,大家都熱情招呼許念,把她當沈晚一樣對待。
許念牌技不錯,大多數時候都能贏,可在場的都是長輩,於是故意贏兩三局就輸一兩把,最後贏,太太們打牌都是圖個樂子,就喜歡她這樣的。
牌局快結束時,孫太太忍不住邊摸牌邊問:“姑娘和晚晚關係是不是挺好的?”
許念斟酌了下,剛要回答,左手邊的顧母卻先開口,淡然道:“她跟阿九熟,阿九住她那兒。”
諸位太太立時明了,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孫太太大方笑了笑,出了張幺雞,樂嗬:“那挺不錯的,這姑娘好,你家阿九也好。讀書這麼厲害,以後肯定大有出息,你看我家那混子就不愛讀書,把他爸氣得喲,讓人操心得很。”
孫太太隻是客套話而已,不過很受用,顧母少見地臉色柔和許多,眉眼間都帶著滿意。
晚上回去許念告訴顧容這事兒。
“原本還擔心她會不高興,”許念,抬手摸摸鼻頭,“打電話叫我過去的時候我都有點怕,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
顧容沒多大反應,道:“別擔心這些,她不會怎麼樣。”
許念耍賴似的抱住她,伏在耳畔道:“畢竟……丈母娘嘛——”
八字還沒一撇呢,就丈母娘了,誰娶誰還不一定呢,顧容斜這人一眼,對方笑笑。
入學前兩,顧家幾個和沈晚送許念去大,陣勢之大,許念本打算自己來的,結果沈晚那妮子非得嚷著要送她,還特意提前請了假,名曰:“咱現在是一家人,這是榮耀時刻,必須得去。”
許念總不能拒絕,隻是沒想到顧老爺子和顧母會一塊兒走,顧母仍舊一如既往高冷,:“過去旅遊,順便去大瞅瞅。”
讀大學那會兒,她是一個人,這次變成了一行人。
顧老爺子與顧母相敬如賓,相互之間少了尋常夫妻那種恩愛,開始許念還挺不習慣,後麵便慢慢適應了,顧容那性子,還真就是這倆長輩的結合體。
坐飛機到B市後,先把學校的事情處理完畢,之後一家子出去吃飯,再到當地的旅遊景點玩了一圈,熟悉熟悉風土人情。
兩後,許念去機場送他們,到底還是有些不舍,臨出發前她上前,當著長輩的麵主動抱了抱顧容,輕聲道:“我一放假就回來,你照顧好自己和八斤。”
顧容嗯聲,不像她這般濃濃不舍。
許念真的愣,就沒察覺到哪兒不對,末了,回學校。大研究生宿舍是二人間,配置比本科生好很多,研究生的宿舍樓離教學區比較遠,她的室友是個法國人,英語水平不咋樣,但中文得很溜,人還可以。
許念在網上看過一則新聞,的是法國人特別在意法語與英語的地位問題,所以她跟室友交流的時候,盡量不用英語。入學第一周,學校安排的學習任務較少,主要是讓大家先熟悉一下,許念白一門心思學習,晚上窩床上和顧容開視頻,法國室友一般要十點之後才會回來,所以不會打擾到別人。
開視頻的時候八斤也會湊過來,這傻狗直接把臉盤子往屏幕上戳,恨不得舔兩口以表相思之意。
許念又無奈又好笑。
“我後要來B市,”顧容,把八斤拉回來,“之後應該會在你那邊呆很久,這次會把八斤一起帶過去。”
許念一愣,一時之間沒轉過彎兒,脫口問:“來做什麼?”
顧容回答:“媽在B市有個朋友,搞設計的,之前就定下來了,我應該會跟他兩年。”
之前想過要不要回學校讀書,但最終還是沒選擇這條路,顧母介紹的那個人在時尚界名氣很大,這次過去一方麵是為了學習,另一方麵也是為了拓展關係。
許念有點懵,驚訝了好一會兒,終於反應過來,她藏不住笑意,嘴角揚了揚,結果沒憋住,直接樂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