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還好,一沈媽媽當即拉下臉,連她一塊兒訓:“你要抽煙,看你爸怎麼收拾你,盡會貧嘴。”
沈晚嬉皮笑臉:“那不會,我肯定不抽,以後也不。”
“誰知道你的!”
“真不會,你見我身邊的同學誰抽煙了?”沈晚道,過去挽著沈媽媽的手臂,有點撒嬌的意味,“你看阿念多好,我就跟她學,你就放心罷。”
沈媽媽無奈笑笑,戳戳這妮子的腦門兒。
顧容抬起眼皮子,到沙發上坐著。
這事兒就翻篇了。
沈媽媽隻是慣例勸勸,按以前來講,根本毫無作用。可自打這次起,顧容抽煙愈發少了,不過周圍人一開始都沒察覺,不知道啥時候戒的。
許念在西區找到了份家教的工作,希望周末有空都會來新區,現在漸漸不來了,沈晚有空會過去找她。
“她家是老式的紅磚房,在巷子中間,院裏種了玉蘭和黃桷樹,還有冬青,門口栽有三角梅,特別好看。”沈晚興衝衝道。
顧容沒見過,光聽描述,感覺應當是個不錯的地方,以至於後來沈晚找她幫忙時,她才會同意。
與沈晚混得非常熟以後,許念會跟著喊一聲“姨”,顧容不大習慣這個稱謂,但久而久之,竟也覺得沒什麼了。她常常出國,忙完了便回來呆一陣,有時候是兩三,有時候十幾,但不是每次都能見到許念。
許念在學校特別忙。
與張教授通電話時,偶爾張教授會提起自己有一個特別合心意的學生,雖然不提名字,但顧容能猜到是誰。
也許是有些倦了這樣的生活,顧容在這一年決定退休,回國安定。回來的那,她誰都沒通知,在老城區繞了一圈才離開,正值周五,自然沒見到熟人。後一,她去西區忙事,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裏遇到許念,隻是這人急匆匆騎著車,一個拐彎兒就駛進筒子樓旁的路。
記不清多久沒見了,許念的樣子與初初見麵那會兒差別挺大的,齊肩短發變成了長發,整個人更加清瘦,眉眼間不再像以前那樣總冷冷淡淡,多了兩分生氣。
她第一回去寬北巷那,走錯了巷口,許念出來接她。
這人見到她,臉上雖然不鹹不淡鎮定得很,眼眸裏卻藏不住喜色。
那場雨來得及時。
往後的一切都既湊巧又合人心意,許念自以為掩飾得住,殊不知早被發現了。
這人木訥得很,不開竅。
很多時候都再明顯不過了,她除了呆愣就是耳熱臉紅,好在最後還是開竅了。
總之都挺好。
顧母對這份感情不太認同,但終究沒什麼,當然,這也與顧容做了退步有關。
嚴旭叮囑:“人是不錯,你記得留點心,別走阿雅的後路。”
外人什麼,顧容都不在意,自有打算,當所有事情安定下來,她帶著八斤去了B市——許念很在乎家夥兒,即使從來不。
顧容都不知道自己何時對這人上了心,或許是在某次見麵中,或許是在某句話裏,感情有許多種樣子,萬姐那樣的,阿雅那樣的……各人不同,她在尋常無聊的時光裏偏偏就遇見了許念。
來B市的第一年白雪紛飛,她要出門一趟,晚些時候許念來接她。
路上打滑,這人緊緊牽著她的手,柔聲:“心點,看路——”
八斤在暖和的屋子裏等著她們回來。
外麵白雪皚皚,兩人在屋裏做了一回,許念討乖地在她唇角親了下,再吻她的鬢發。
“阿念。”她喊道。
許念嗯聲,偏頭認真看著她。
顧容本來有話要的,被這麼一看,竟忘了要啥。
“什麼?”許念問。
“別這麼看著我。”她無奈道,想了想,實在想不起要什麼,下意識抬手遮住這人的眼睛。
那目光太過於灼熱了,情緒濃烈且毫不掩飾。
許念忽然笑了笑,“是你先喊我的。”
顧容沒話。
對方卻有話——“我愛你。”
言罷,捉住顧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眼裏盡是調笑之意,沒皮沒臊的。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逐漸堆積,壓彎了細細的枝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