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光著腳,就會更接地氣。”旁邊的林夕用港味十足的普通話說道:“央金,你的嗓音很特別,很有識別度,音域也很廣,特別是低音部分有厚度但又顯得剛性,我們很有興趣,想再聽聽你對其他風格的演繹。”
“最好是原創的,自己作曲,特別是自己作詞的那種。”Sugizo老師補充道。
“謝謝評委老師的鼓勵,謝謝大家!”央金走到舞台前,深深的鞠了個躬,想了一下說道:“那我就唱一首自己寫的歌吧,我是根據夏爾巴人的古謠創作的。”
“夏爾巴人?什麼的幹活?”Sugizo用日本腔的普通話偷偷問旁邊的朱老師,他知道朱老師可是在西藏呆過很長時間的。朱老師向他解釋道:“夏爾巴在藏語裏的意思是:來自東方的人,他們以前在西藏南部的深山老林裏長期隱居,有著獨特的文化和古老的歌謠……”
燈光再一次暗下來……仿佛一隻鷹鳴叫著從低空掠過,一種清脆而空曠的笛聲從過道深處傳來,追光燈移過去,隻見一位白衣少女吹奏著一把藏族鷹笛,正款款的而來……笛聲若隱若現,像鳥在空中盤旋,一會近又一會遠,一會又飛走了……笛聲細如遊絲,歌聲如水湧來:
你從哪裏來
日夜奔騰不息的河流啊
在我的腳下緩一緩吧
為我的石頭畫上時間的波紋
你要到哪裏去
終生漂泊流浪的白雲啊
在我的肩上歇一歇吧
為我的天空染上昨天的朝霞
山一直在哪裏,一動不動的湧動
水依舊清澈,變來變去的不變
羚羊過山崗,走過去又走回來
雞爪穀曬著太陽,太陽被樹蔭搖成光陰
布穀鳥從風中掠過,風把遠方吹向遠方
我不知道我
從哪裏來,到哪裏去
我知道
我不知道我
從那裏來,到那裏去
……
一陣鷹笛聲又徐徐響起,與前奏首尾呼應,隻是更悠長而飄忽,並漸漸的遠去,像遠行飛鳥的哀鳴,又像流水的低吟;像山穀的回音,又像風在遠處的呢喃……
現場靜了好一會兒,潮水般的掌聲遲遲響起,三位評委都站了起來,朱老師更是難掩心中的激動,她沒話找話似的問道:“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央金有點狡黯的回答。
“不知道?你寫的歌怎麼會不知道?——哦,你是說這首歌的歌名叫不知道?”朱老師一副後知後覺的模樣。
“不知道”央金說著看了看林夕老師。
“你這是在考我嗎?”林夕老師果然反應很靈敏:“《我知道我不知道》”……
【2-4】
初賽圓滿完成,央金、ShreyaGhoshal、郭易、亞細、區健瑩、GailSophchia等六位歌手順利進入下一輪的複賽,對央金來說,最大的收獲是她得到三位音樂大咖的高度認可,三位大咖居然都主動留下了聯係方式,朱老師甚至有收她為徒的意思。這樣,她除了跟朱老師學習演唱和表演,又可以向林夕老師學習作詞,跟老師討教編曲的竅門……
“這次我們真的是賺大了!”剛走出酒吧門口,曾敏傑就興奮地把央金抱了起來,她看上去比央金激動多了,好像晉級複賽的不是央金而是她。她抱著央金在空中轉了一大圈,央金雙腳剛落地,卻看見酒吧門口也跟出來一個人,而這個就是央金剛入場時看見過的坐在過道角落裏的那個黑衣人,央金趕緊拉著曾敏傑向出口走出……令她們意想不到的是,出口的馬路邊上,已經圍堵了一大堆歌迷,歌迷們舉著各種各樣離奇古怪的牌子,呼喊著他們的偶像。在那個巨大的經典金話筒標誌前,一些歌手正在給歌迷們簽字拍照留念。
央金似乎聽到人群中有人喊她的名字……
“是你的粉絲!”曾敏傑興奮對央金喊道。
“天啊,這個網絡直播的時代,變化也太快了吧?”央金在心裏禁不止的感歎,她有點不敢相信,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就從一個默默無間的酒吧歌手變成了一個擁用眾多粉絲的“歌星”了?這些歌迷們好像早有準備,他們頭上都戴著一頂金色的皇冠,口罩也是金的,手裏舉著一個金色的話筒,用好像訓練有素的語調整齊劃一的喊道:“央金央金,一舉奪金;隻追金迷,永不分離……”
“隻追金迷?!這也太……太……太他奶奶的有創意了吧!”曾敏傑看到央金的粉絲自稱為“隻追金迷”,興奮得一時找不到好的形容詞,她拉著央金來到那個經典標誌前,準備給“隻追金迷”們拍照留影,突然一位男歌迷衝破保安防線,瘋狂的向央金跑來……保安們趕緊圍截攔阻,這位男歌迷身強力壯,似乎還懂得一些武功,與幾個保安一番的糾纏……突然一起撞向那個經典標誌,這個巨型的標誌轟然倒塌,眼看就要砸向央金站著的位子……說著遲,那時快,隻見一道黑影一閃而來,像一團黑旋風裹住央金,一個旋轉……
“轟……”經典標誌摔得支離破碎,那個金話筒滾到央金腳邊,此時,央金正半躺在黑衣人的臂彎裏,氣喘籲籲,她盯著近在眼前的黑墨鏡、黑口罩,正想說些什麼,黑口罩裏卻傳出一個聲音:“邊巴央金,你的父親要見你。”
“誰?誰要見我?”央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黑衣人看了看墜在央金胸前的那枚喜馬拉雅白水晶,他摘下黑口罩,露出剛毅的嘴唇,湊到央金耳根,低沉而清晰的說道:就是給你這枚水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