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聽眾們或是麵帶思索,或是麵帶希冀陸續散去,米良心裏不知該如何評價這位兄長這些時日的付出。
講演的功效,當然最主要是給民眾以信心,其次便是鼓勵尚未到達十六歲的孩童或家中有即將成年孩子的民眾對抗城外的未知多些底氣,必經誰也不知道城牆被破與明天哪一個先來。
看著張曌仰頭喝下足有一升的淨水,長期共處的熟悉感讓米良知道他即將給自己講述或者“灌輸”許多自己尚未知曉或者之前未曾思索的東西——這是張曌唯一奢侈的怪癖。
進入白塔工作的人們遠超於基城居民的生活物資配給,當然遠超的是質量,據張曌說,帶糖分的食品,和絕對安全的淨水是塔民常備的生活物資,而他,曾略帶嘲諷地調侃了部分以糖分補充腦力的“同行”。
他隻喜好無節製的灌入安全且清冽的淨水,並美其名曰洗滌體內的汙濁。
“好了。”
放下水壺,拖了張“椅子”,假如那個看不出形象的東西還能稱得上椅子的話。
“注射了?”
“呃......”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不是那兒一排排製式的東西,所以,你注射了?”
“是的,但我沒感覺”
“你先聽我說。”
沉穩的語調,卻帶著不允被質疑的語氣,讓米良停下了自述,這也是張曌被戲稱為“大師”的原因,那些上了年紀的人們總說這個小年輕有著過去老學究的風範,而事實證明他的言語也總能給人帶來安心。
“力量,或是速度,亦或是反應力略微提高,對嗎?”
“呃,應該。”
“失望嗎?”
略帶疑惑抬起頭,看著向自己投來含笑目光的大哥,米良知道這個家夥又開始這般言語,他總是喜歡玩一些隻取悅他自己的“幽默”,而這種幽默在旁人耳中會變成質疑,或是詰問,有人開玩笑似的批評過,但這位高大的骨架子卻始終保持著我行我素的幽默。
“嘿,不囉嗦了,我也不知道你該不該失望,但我估計你跟我那是是類似的感覺,是該有些疑惑的,畢竟這種東西本身就沒有太多的信息公示,他們把我們保護的太好了。”
微微點頭,琢磨著張曌那時應該有什麼感受。
“所以這也是我講演目的的一部分,讓他們更有勇氣去接受特需藥劑的注射,那並不是壞東西,真的。”
“但是,這些什麼速度、力量的,對外麵那些東西,有用嗎?你知道我看得到,我也幾乎每天都在看。”
情緒略有起伏,因為想到了那天又看到怪異存在對牆外之人的屠戮,米良對隱藏了些許的失望有些小爆發,在這個時代,無論麵子上再怎麼歡愉,內心總是無比壓抑且瀕臨失控的。
“別急,看這個。”
熟練地伸手在寬大衣服的內襯口袋中摸出一樣東西,這也是張曌的習慣,無論寒暑他總是穿著一件外披,像是大衣但是很輕盈,也有些冬暖夏涼的感覺,像是絲綢。
那是一個不規則的紅色半透明固體,有著隱約的流光劃過,四周能看出有裂口,像是硬生生在一個整體上掰下。
過了片刻,奇特的現象出現,四周略淺於城外的紅霧在這塊小玩意兒上凝結,流光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