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來到亮著燈火的房間外,隻聽裏麵傳來一陣女子哭泣聲,接著又聽另一個女子說道,“娘子,官人吉人天相,你就放心吧,隻要留住有用之身,總有再見之日。”前頭哭泣的聲音回道,“那高衙內如此相逼,哪裏還有我的活路…”
聽到這裏,穆栩便知沒有找錯,於是輕輕敲了下窗沿,隨即就聽裏麵問道,“誰在外麵?”
穆栩低聲回道,“我是大相國寺故人,帶來了林教頭消息。”
房內頓時傳來小聲驚呼,隨即窗戶就被打開,林娘子與錦兒探出頭來,看到來得是穆栩,二人皆露出喜色,就要開口說話,不想穆栩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下外麵,見二人會意後,他才從窗戶跳入房內。
穆栩長話短說,將林衝的境況一說,末了又道,“我此番來就是為了接嫂夫人走,免得遭了那高衙內的迫害。”
林娘子聽到自家官人險些喪命,當即就淚流滿麵,穆栩怕她惹來外間動靜,立時勸阻道,“嫂夫人別忙難過,咱們辦正事要緊,先請張教頭來,商議一下如何逃出東京城。”
被穆栩一勸,林娘子忙止住哭泣,派錦兒去請來了張教頭,幾下將事情一說,張教頭聽後沉默半晌,他人老成精,對先前女婿休了女兒之舉,實在不太滿意。可老話又說得好,一個女婿半個兒,他就這麼一個女兒,自來將林衝當兒子看,如今得知其差點丟了性命,便是再大的氣也消了,歎道,
“罷了,就依賢侄所說,隻是出了京城該去哪裏,總不能去找女婿吧?還有門外那些監視的閑漢,又該做何處置?”
“老伯無需多慮,我已想好了妥善的去處,至於是哪裏,容我先賣個關子。”頓了下,穆栩繼續說道,“外麵的閑漢,暫且不用理會他們,到了三更天,我自有法子從容離去。”
父女倆見穆栩信心滿滿,便知他已有計較,也就不再多問,當下就去收拾了細軟,為了從容脫身,隻帶上了銀錢,別的一概沒拿。
就這樣等了不知多久,聽到外間傳來三聲打更的聲音,幾人就要行動,不想穆栩卻忽然道,“錦兒留下,我和張教頭、林娘子先行。”
“不行,我要和娘子一起走!”錦兒一聽要丟下她,頓時急了,林娘子也要開口說情,就見穆栩笑著解釋,“你們誤會了我的意思,送走老伯和嫂夫人後,我會折返回來陪著錦兒,一來可以為你們爭取時間,二來我想做件大事,需要錦兒幫忙。”
張教頭急忙勸道,“賢侄還是和我們一起走,若是…”他話沒說完,就被穆栩揮手打斷,“老伯隻管放心,我心中有數,咱們先離開這是非之地再說。”說完,便徑自走了出去,幾人隻得快步跟上。
來到院裏東角,穆栩先一步躍上牆頭,隨即放下一個繩梯,護著張教頭父女翻過院牆,帶著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菜園,與早候在這的張三幾人接上頭,對張三道,“天一亮你們就出城,與李四他們在安仁村等我,少則三日,多則五天,我必來和你們彙合。”
交代好他們注意事項,穆栩又從原路返回了張家,待到天明,他吩咐錦兒,“你這兩日照常活動,千萬不要露出馬腳。”錦兒不明其故,還是依言而行,到了第二日下午,穆栩才說出下一步計劃,“你去告訴外麵的人,就說林娘子同意了,但必須讓高衙內親自前來接她。”
是的,穆栩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為得就是收拾那個花花太歲。前世看電視劇時,張三一夥閹了高衙內的情節,實在讓人記憶猶新,久久不能忘懷。其實說到底,那隻是電視劇的再加工,原著裏並沒有這個橋段,不過既然他來了,索性就添上這一節,也算是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