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江南來信(1 / 2)

梁山泊後寨靜室,穆栩坐在書桌前,不時用木尺在宣紙上比劃兩下,或是提筆寫寫畫畫。

“吱呀”一聲,書房的門被從外間推開,趙元奴端著一杯茶走了進來,穆栩頭都未抬, 就隨口說道,“將茶放到一邊,我稍後再喝。”

趙元奴順手將茶杯擱在桌角,帶著一股香風走到穆栩身後,低頭看了過去,隻瞄了那麼一眼, 她就吃驚道,“呀,官人畫的這是輿圖?”

穆栩手上動作不停,口中讚了句,“元奴可比師師有眼光多了,她昨日見了,竟取笑我是信手塗鴉!”

“師師認錯也在情理之中,官人這輿圖與往日所見,頗有不同之處。”趙元奴替李師師辯解了一句。

“嘿,你們這叫不識貨,待我將它畫完,你再看就明白了,有了我這圖,整個天下便如掌上觀紋。”

穆栩當然是在吹牛,但他這地圖確實是結合後世記憶畫出來的,再怎麼說, 也比如今流傳下的地圖更加清晰明了。

這話出口半晌,卻不見趙元奴回話, 穆栩好奇的轉過頭, 卻看到趙元奴靜靜的盯著未完成的地圖, 他伸手在其眼前晃了晃, 趙元奴這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道,

“奴家失態了,還請官人見諒!”

穆栩見趙元奴有些強顏歡笑,便將手裏的筆放回筆架,將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皺眉問道,“方才還好端端的,怎的突然就不高興了?”

趙元奴把頭搭在穆栩肩膀,幽幽的回道,“我在官人的輿圖上,瞧見了家鄉,所以才一時有些心緒不定。”

穆栩聽後不由一怔,愛憐的撫摸著趙元奴的秀發,柔聲問道,“是我的不是,還不曾問過娘子家在何處?”

“奴家本姓張,祖籍荊州,八歲那年家鄉爆發瘟疫, 父母親人俱染病而亡, 就剩下奴家和六歲的弟弟。為了給弟弟一條活路,奴家自願賣身為奴,後來輾轉去了東京城,便失去了他的下落。若是弟弟今日安在,想來也該二十有一,也不知他如今娶妻了沒有。”

聽了趙元奴的淒慘遭遇,穆栩便決定為她做點什麼,當即又問,“那你可還記得令弟叫何名,有什麼特征,最好是胎記什麼的?”

趙元奴想了片刻,回道,“我們是窮苦人出身,哪有什麼正式的名字,在家時父母都叫他水生。胎記倒不曾有,但奴家清楚的記得,我賣身的前一月,弟弟為了保護我,曾被野狗從右腿上咬下塊肉。”

“既然有名有姓,又有特征,那想來不難找,明日我便派人去荊州走一遭,一定尋到你弟弟,好讓你們姐弟相聚!”

趙元奴先是一喜,可隨即就抬起頭,用秋水一般的眼眸看著穆栩,輕聲拒絕道,“還是算了,我在東京城選上花魁後,曾托了好多人,卻沒有一個給我帶來好消息。”

穆栩卻搖頭道,“求人不如求己,你拖別人去辦,哪怕花再多錢財,也未必靠得住。此事就這麼定了,隻要你弟弟還在荊州,我一定給你找出來。”

見穆栩說得這般斬釘截鐵,趙元奴心下極為感動,就要獻上香吻,不想扈三娘卻大刺刺走了進來,她立時大羞,忙從穆栩懷裏彈了起來。

扈三娘也沒想到,自己會撞上了這一幕,她一麵在心裏罵二人不知羞,大白日就胡作非為,一麵紅著臉說道,“朱頭領送來封密函,說需要官人親啟。”

相比於趙元奴,穆栩臉皮可就厚多了,他恍若無事般接過信函,檢查了一番,發現火漆完好,這才把信打開,仔細看了起來。不想隻看了片刻,他就皺起了眉頭。

原來這信是從江南來的,確切的說,是方臘寫給穆栩的親筆信。在信上方臘先說了一些沒營養的問候之語,隨後就話題一轉,提起前番穆栩托方傑帶去的提議,方臘對此很感興趣,特意邀請穆栩去江南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