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兩家取了個折中的法子,那就是共同舉兵,具體時間到時再提前商議。
穆栩信不過方臘,方臘自然也信不過穆栩,為了雙方更好的取信,方百花提出了一個想法,那就是讓二人結為異性兄弟,歃血盟誓。
穆栩稍一盤算,便點頭應了。於是,兩人就在潯陽樓內,在方百花、朱武、方傑三人的見證下,敬拜了黃天厚土,約為異性兄弟,並立下誓言,若先誰背盟,異日死於千刀萬剮之下。
敘過年歲,方臘今年四十有三,當為兄。穆栩時年二十六,自為弟。二人以兄弟之禮重新見過,方百花、方傑也以義妹,義侄身份,向穆栩鄭重拜過。
好一番折騰,將這些事情辦完,已是金烏西墜,大家又在潯陽樓吃了頓酒,待外麵燈火通明之際,雙方才出得潯陽樓。
“江州離浙東不遠,賢弟不如去我那裏盤桓數日,好讓為兄略盡地主之誼。”
麵對方臘的邀請,穆栩搖頭回絕道,“多謝兄長好意,小弟也想去認識下貴教的英雄好漢。奈何如今朝廷大軍正征討清風山,那裏距梁山泊不過二百餘裏。誰知朝廷會不會摟草打兔子,因此莪必須盡快回去坐鎮,隻能拒絕兄長此議了。”
說罷,他向方臘行了一禮,又朝方百花、方傑頷首示意,說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兄長一切保重,希望有朝一日,咱們兄弟能在汴梁相會。”
方臘心裏一熱,大聲約定道,“好,就如兄弟所說,咱們將來汴梁再會!”
穆栩抱了抱拳,帶上朱武和在外間等候的武鬆幾人,登上岸邊的烏篷船,向遠方去了。
等穆栩所乘的烏篷船駛遠,從潯陽樓一樓走出來幾人,為首的中年漢子來到方臘身邊,詢問道,“聖公,一切可談妥當?”
方臘看了下周遭,見沒有外人後,回道,“和王兄弟事先預料的差不多,那穆栩隻願與我教同時起兵。”
這中年漢子,不是旁人,正是方臘手下的第一謀士王寅,他捋了捋胡須道,“這是意料之中的事,這穆栩年不過二十許,便能做這麼大的事出來,想來自不是易與之輩。”
方臘情不自禁的點點頭,問王寅道,“你方才在樓下已見過穆栩,以你眼光來看,此子如何?”
王寅正色道,“此人龍行虎步,目有神光,日後必為我教爭天下的勁敵。”
方臘笑道,“英雄所見略同,百花,你將那穆栩如何被你激將,又做的什麼詩,念給王兄弟聽下。”
方百花臉上一紅,如實把事情的經過講了,末了又把那首詠菊說給王寅聽。王寅聽後,沉默了良久,歎道,“此人有大誌,又有大氣魄在身,日後與其合作時,可得處處提防啊!”
“是啊,我何嚐不知這個道理,隻是咱們聖教現在已發展到了瓶頸,不得不借助外力成事。如若不然,我也不願與人相約來掣肘自家。”
說到這裏,方臘看了眼妹妹,又道,“百花,為兄今日帶你來,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你提前見下穆栩,將來若是有必要,為兄希望你能為聖教大業著想,可以犧牲自己,以身飼虎。”
方百花一愣,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反而以摩尼教教義回道,“如今的黑暗隻是暫時的,光明終有一日會降臨大地。為了光明普照,縱使粉身碎骨那有如何!”
方臘一行聞言,個個臉上露出正色,開始垂首念念有詞,嚇得路過的行人,以為遇上了一群瘋子,急忙遠遠的躲開。
過去好一會,一行人方才恢複正常,方臘大袖一揮,說道,“我們走,回去之後令各堂口兄弟前來相聚,我們的大業就從今日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