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合該宋江倒黴,話說這江州有個賦閑在家的通判黃文炳,這人性子陰險毒辣,最擅欺下媚上,為了重新起複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就在穆栩和方臘談判的次日,黃文炳也去了潯陽樓,恰巧就進了那間閣子,這廝一看到宋江和穆栩的詩詞,頓時如獲至寶,當即叫來酒保問道,“做這詩詞的,端的是何人?”
酒保回道,“前兩篇詩詞,乃是前兩日夜裏,一個客人酒後所寫,臉上兩行金印,生的黑矮肥胖,多半是牢城營內人。後一首詩,卻是昨日一位公子所作,聽口音是江北人,此時怕是早離了江州。”
黃文炳一聽,立時將後首詠菊拋之腦後,把宋江的二首詩詞抄錄下來,於次日去見了那江州知府。那江州知府來曆頗為不凡,乃是那蔡京九子,因此江州人都稱其為蔡九。
見了蔡九知府,黃文炳先送上厚禮,又一頓馬屁奉上,那蔡九閑話中說起一事,
“家父來信說,上月有太史院司天監奏道,夜觀天象,罡星照臨吳楚分野之地,怕是將有大事發生,命我謹守地方。
本官正自心焦,誰想近日街市又有小兒謠言,說什麼耗國因家木,刀兵點水工。縱橫三十六,播亂在山東。讓人聽了,實在憂心的緊。”
二人當然不知,這四句謠言乃是出自吳用之手,為得就是賺宋江上山入夥。可這並不妨礙黃文炳借此升官發財,隻見其當即拿出抄錄的反詩給蔡九看。
蔡九一看之下,也認定是首反詩,忙問其來曆。黃文炳先回了是宋江,然後又拿出那謠言舉證,說道,
“第一句耗國因家木,是說那耗散國家錢糧的人,必是家頭著個木字,明明是個宋字。第二句刀兵點水工,意思是興起刀兵之人,水邊著個工字,明明是個江字。可不正應了,這作下反詩的宋江嗎?而且他正是山東鄆城縣人。”
蔡九聽後覺得大為有理,當即就追問宋江在哪,黃文炳直言,其人就在江州牢城。蔡九不敢怠慢,隨即就招了牢城兩院節級來,命他們去拿宋江。
卻說這戴宗就是其中一個節級,他得了消息,連忙想辦法拖住了公人,先一步去給宋江報了信,並出了個讓其裝瘋賣傻的主意。
兩人想的雖好,可那黃文炳如何肯信,他先是找來牢城管帶,詢問後得知,宋江剛來江州時,分明沒有失心瘋。
此言一出,那蔡九立時大怒,命人將宋江打了兩回板子,直打得皮開肉綻,宋江扛不住痛,隻得老實招了,直接被押入了死牢。
接著,蔡九又令戴宗去京城送信,專程向父親蔡京報訊。不想戴宗得了吩咐後,卻徑直把信送去了清風山。吳用得了消息,便出了個主意,找來蕭讓、金大堅,偽造了一封蔡京的家書,在上麵命蔡九將宋江押送至京城問罪。
這回吳用倒是沒有壞心,可他卻一時疏忽大意,用錯了印信,待反應過來,哪裏還能追得上,那輕身功夫獨步天下的戴宗。沒奈何下,晁蓋隻得留了公孫勝緊守山門,他帶上一夥好漢去江州解救宋江。
對於宋江的遭遇,身在江州的穆栩自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但他不止沒有絲毫幫忙的意思,甚至還勸服了李俊,讓其不要多管閑事,隻需靜觀其變就是。
說實話,如果不是要拿宋江做靶子,穆栩早就想暗中宰了他了。實在是這家夥名聲太響,導致許多人一聽是宋江,第一反應就是納頭就拜,跟後世的腦殘粉似的,讓人煩不勝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