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唐公府聲望頗高,老太君唯一的孫女兒要主持圍獵,京中大多數官宦子弟都會應約前去,正好方便虞靈犀打探一些消息。
圍獵要進行兩三日,虞夫人擔心幺女身嬌體弱,會凍著傷著,本不同意虞靈犀應約。
但架不住小女兒百般央求,隻好鬆口道:“你兄長朝中事務繁忙,不能同行,便讓辛夷陪你去。多帶些侍衛和馬夫,別人狩獵你遠遠看著便行,千萬莫往危險之處跑。”
虞靈犀連連頷首應允,這才下去安排出行事宜。
三月初,風裏的刺骨寒意褪去,暖意融融。
虞辛夷已經整頓好圍獵隨行的人馬,府門外一片馬蹄噠噠的熱鬧。
虞靈犀換了身方便出行的窄袖春衫,便見胡桃捧了個首飾匣過來,笑問道:“小姐想佩戴什麼釵飾?奴婢打探過了,今日應約的貴女頗多,趙府的表小姐也會去呢!小姐定要挑些奢華好看的首飾,將她們都比下去才行!”
聽到“趙府表小姐”幾字,虞靈犀挑首飾的手微微一頓。
前世在趙府經曆的種種,以及自己死後被寧殷劃花的、那張血肉模糊的臉猶曆曆在目。
她壓下心中複雜的情緒,長舒一口氣,從匣中隨意挑了對看著順眼的翡翠蝴蝶珠花,道:“就戴這個吧。”
胡桃認出了這對珠花,抿唇一笑,一副“果然選這個”的模樣。
辰時,圍獵的隨行侍從便氣勢磅礴,從虞府出發。
虞靈犀和貼身侍婢乘坐馬車,虞辛夷身手不凡,便單獨策馬在前方開道。
到了城門,薛岑並幾個士族子弟的人馬已經等候多時。
薛岑隻和虞辛夷點頭打了個照麵,便策馬朝虞靈犀的馬車而來,勒馬喚道:“二妹妹。”
虞靈犀撩開車簾,探出頭回應:“岑哥哥,你怎麼還在這?”
“等你一起前行。”
說著,薛岑瞧見了虞靈犀鬟發上簪的那對珠花,眼睛一亮,清雋的麵容上浮現些許紅暈,“二妹妹戴的,可是我去年送的那對翡翠珠花?”
虞靈犀笑意一頓,下意識摸了摸頭頂。
薛岑誤以為她的沉默是害羞,心想上次果真是自己敏感多慮了,二妹妹心裏有他呢!
否則,為何特意戴了他送的珠花前來相見呢?
“二妹妹明白我的心意,這便足矣。”
說完這句,薛岑眼含春意,留戀地看了虞靈犀一眼,這才在同伴的催促聲中揚鞭策馬跑去前頭了。
徒留虞靈犀一臉怔然地坐在車中。
狩獵不方便戴複雜的釵飾,她不過看這對珠花造型簡潔大方,適合出行,便隨手挑中了,卻不料是薛岑送的禮物。
隔了兩世,她真記不清這珠釵是買的還是送的了,難怪早晨胡桃的笑容奇奇怪怪的呢。
虞靈犀想把珠花摘下,可如此一來,倒有點欲蓋彌彰了,隻得悻悻作罷。
馬車行了進兩個時辰,總算在午時趕到了歸雲山腳下。
外頭已經停了不少華貴的馬車,寒暄問好的笑聲伴隨著馬蹄陣陣傳來,好不熱鬧。
微風輕拂,陽光和煦,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氣息。
侍婢撩開車簾,虞靈犀剛彎腰鑽出馬車,便見一隻紮著護腕的結實臂膀自一側遞了過來。
虞靈犀下意識將手掌搭在那侍從臂膀上,轉頭一看,猝不及防對上雙漂亮幽黑的眼睛。
寧殷?
虞靈犀記得隨行的名單裏並沒有他,不由訝然,“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