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舅哥啊?”張哲腳下有些不穩,他笑嘻嘻的扶著孟傳生的胳膊壓低了聲音,“七八碗不要緊,可別用礦泉水,換成米酒就行。七八碗小意思,哥們,你片酬多少?我看你這相貌不俗啊!”
孟傳生聽得一頭的霧水,不過張家二郎的醉話也不能當真了聽。隻是這妹婿的話裏還誇他這個舅哥的相貌好,真是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孟傳生正要扶著張哲進門,範夫子卻叫住了他。
“範夫子,如何在此處?快快隨學生入內!”孟傳生見得是書院的夫子,也是吃了一驚。
“吳堯篤滿口胡言,不尊理法人倫!你孟繼延莫非也不懂事了。喜儐喜鞭怎麼都能忘?”
範夫子這是提醒孟傳生,有了吳堯篤的胡言在先,若是孟傳生再少了儀程,傳出去他妹子的名聲就真的壞掉了。
孟傳生一拍額頭,立即舉起喜鞭在張哲的身上虛打了一下,喝問道:“汝既來迎親,可有催妝詩獻上?”
他同時還偷偷摸出一張紙來,準備塞給張哲看。這張家浪蕩子,隻是跟著他爹認過幾年字而已,哪裏會做詩?好在他妹妹早有預料,妹子自己早早的寫下了催妝詩,用上好的盧宣寫了裁成小塊,讓孟傳生隨身帶著,好讓他悄悄遞給張家二郎用。
張哲被虛打了一鞭,心裏嗬嗬大樂,心說這個橋段好有趣。他醉眼朦朧的接過那張柔軟的紙,當時就想自己果然沒看走眼,這哥麼為人可真不錯。看我這一頭汗,還知道偷偷給我遞張餐巾紙。
張哲拿著那紙就擦了額頭和嘴,然後揉成一團用一個標準的投籃動作,扔進了一邊的渠縫裏,駭得舅哥與範夫子相顧無言。
尤其是孟傳生急的直轉圈,這可如何是好?!
“妹夫啊,那是催妝詩,怎好把它扔了!”
嗯?張哲見這哥麼著急的樣子不像演戲,頓時也嚇了一跳。是了,是了,那張紙上好像有墨跡,難道是導演偷偷給自己遞的條子!
可你們也是,好好的劇情提示幹嘛寫在餐巾紙上?
不過,好在催妝詩還真難不倒張哲。為甚?這與他的職業有關,丫就是個書法班的老師,周六周日經常與一幫人去客串婚禮主持人賺點閑錢。
現在古風漢服婚嫁流行,做婚禮主持的不背幾首催妝詩那怎麼行?
“這有何難?”張哲指著大門就開念,範夫子與孟傳生的臉瞬間就白了,張家二郎要自己作詩,這是怕街坊們笑得不夠麼?
“嬌羞不肯下妝台,侍女環將九子釵。寄語倦妝人說道,輕施朱粉學慵來。”張哲嘿嘿然正搖頭晃腦,身邊的毛驢突兀的大叫了一聲“啊昂~!”
張哲樂得一拍驢頭:“你這畜生到也識貨!”
這句話硬是將孟傳生和範夫子驚喜的叫好聲給生生憋了回去。
“好詩!”幾位穿著直裰的書生從內堂走了出來,正是孟傳生的幾位同窗。他們恰好沒有看到張哲拍驢頭的情形,隻遠遠聽到了張哲念的這首催妝詩。
詩一入耳,意境自然顯現,幾位都是識得貨的人,紛紛驚喜誇讚:“張家二郎好文采啊!”
張哲心裏有些暗自得意,這些個人定是導演派出來救場的,看看他們驚喜的眼神。嘿嘿,沒想到我念催妝詩一點也不含糊吧?
“也不知這廝是從哪裏混來的豔詩!?”吳堯篤不死心又湊了上來。
“文字德操之語,怎可胡亂開口!?”範夫子今天怎麼看吳堯篤都不順眼,聽到這話就訓斥了他一句。
“你與我過來,我要好好問詢於你!”範夫子來了脾氣,拽了吳堯篤的衣袖就進門去了,唬得幾個書院的學生一時行禮不及。
“混來的豔詩?”張哲聽了也大笑,同時還在四下裏張望,有些不死心的想找到主鏡頭。
不過在聽到吳堯篤的話之後,張哲還真的想了起來,這首詩還確實是首豔詩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