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是張家婦(1 / 2)

“老爺,我家犯了何事?竟要拿了我們一家去!”孟母駭得麵無人色,看著脖子上的鐵索一陣陣的發暈,抓住了孟老爺的手急問起來。

孟老爺頹然苦笑:“本府策山軍往攻南吳,卻在月前敗了。有敗軍回來說軍糧中多有蟲蟻,砂石盈半。府衙核倉大使數日前暴斃,這事就成了懸案。供倉六家糧商,個個都是頂鍋之輩。六戶糧行,我孟氏行三,哪裏能躲得過去!本想早些將婉兒嫁了出去,免遭傾巢之禍,怎想官家竟來得如此之快!”

孟夫人聽了丈夫的言語,眼前一黑就暈倒在了何媽媽的懷裏。

孟傳生也一時呆了,他扶著父親的手也在陣陣發顫,事涉軍機,一個不好就是滅門之禍。

醒酒湯的效果還在持續的發揮著作用,張哲已經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手邊的幾上還擺著一碗醒酒湯,隻是已經灑了一些。這是一位孟家老仆給他端來的第二碗醒酒湯。

而這位老仆此刻正哆哆嗦嗦的趴在他的腳邊,被一個凶神惡煞的矮小漢子死死的踩著,還用帶著鐵鏽的鏈子往老仆的頭上套去。

這個一臉惡相的家夥,方才還想用鏈子來套他來著!卻被那個扮演夫子的“老演員”給喝止了。

一個被壓倒在地的孟家仆人不合動了一下,一名衙役就獰笑著抓起此人,對著這人的臉就是一記鐵尺打下。

飛濺的牙齒和血液灑了一地,連張哲的臉上也濺了幾點。張哲驚愕的一偏頭,看著那顆在醒酒湯碗裏慢慢下沉的帶血牙齒,一時竟呆住了。

這是真打!

賓客們都在陸續離開,孟家既然惹上了官非,這孟家也就成了是非之地,哪個敢在此多留?

一陣腳步紛亂之後,內院裏的人少了很多。

趙典史看到那些留下來的人,便感到了微微頭疼,因為那些來赴宴的書院夫子和學子竟然一個都沒走!

適才他帶隊抵達孟家門外之時,便已經發現孟家正在辦親事。當時趙典史就惱極了蔣班頭的虛報。

為了他的官聲,趙典史本是讓蔣班頭自己帶隊進孟家做事,自己帶著長隨和書吏留在了外廂。

可沒曾想縣中同僚霍主簿家的公子也在孟家赴宴,而蔣班頭偏偏當著霍衙內的麵行凶,正好撞到了這位衙內的手裏。

姓黃的小小一個班頭如何敢與縣中主簿家的衙內作對,趙典史這才不情願的出了麵。否則以蔣班頭色韌厲茬的性子,今日絕對會無功而返,那才是出了大笑話。

而在一眾讀書種子的重重目光下,趙典史委實不好放任屬下任意施為。趙典史身邊的長隨已經得了他的眼色,接連喝止了好幾次衙役與快手們的肆意妄為,孟家院中的場麵這才好看了些。

而當那衙役一記鐵尺將那仆人的牙齒打飛,新郎張哲的臉上也染了血跡,便惹惱了一人,正是範夫子。

他本就愛張哲的才學,又可憐他新婚之日便遭此人生慘事,當幾點血液濺上了張哲的臉,範夫子就跺腳大叫一聲:“安敢如此!”

張哲下意識的一摸臉上,新鮮的血腥味猛的就灌入了他的鼻子,被醒酒湯壓下的惡心猛的開始翻滾。

我到底是在哪裏?!這些人又到底在做什麼?!

就在範夫子喝問的同時,張哲也猛的站了起來,帶有一絲迷茫和激憤。

張哲身側踩著老仆人的衙役,在眾衙役中身量一般。按照現代的說法也就一米五幾的樣子,而張哲身高一米七五,幾乎高出了此人一頭。

張哲帶著酒氣居高臨下的看來,唬得那人蹭蹭蹭的後退了幾步。周邊幾個快手也暗暗各自退了一步,一時不敢與張哲這個遭遇了大變的“雄壯”漢子對視。

那蔣班頭暗罵一聲,就準備上前找張哲的麻煩,卻被趙典史的長隨暗中拉了一下。

果然範夫子對著趙典史拱手道:“趙大人奉了府衙鈞令而來,本是無人敢於置喙。然孟繼延是我書院子弟,與某也有師生之誼,這十年寒窗不易,還請大人留些臉麵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