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被查抄的各種器物,足有兩百多車。
下麵辦事的人很識趣的“沿途飄沒”了幾十車,李書吏幫張哲“買”下了那車子贗品,其實就是歸於嚴太守名下十幾車“飄沒”中“最不值錢的那一車”。
張哲曾經暗笑,東西還沒登冊上船,就已經“飄沒”了這些,可沒想到自己居然也弄到了一車。這些東西都是從宋家胡亂裝上車的,隻是在車上偷偷寫上了太守府的印記,而太守府的人都在忙著辦理交接,幾乎都沒人來專門登過冊。
張哲這一車上有些什麼東西,根本沒有人知道。李書吏見他是武陵文首,便投其所好的點了在他眼中“最不值錢的”一車“紙”給張哲。
看到這些書稿字畫,孟小婉差點沒樂死。
才整理了一小半,她就確認出了五十多件前朝的名人字畫,她認不出的還有七十多件。這一百多件書稿字畫也隻占了這一車東西的三分之一。
孟小婉之前最愛的是就是書畫,在她心中僅僅排在父母兄嫂之後,就是到了現在,也還是她心中最愛的前三之列。
她看見張哲看那書,翻得極為仔細,竟沒有如往常一樣,見到她就上來撩撥調笑。
不禁一時好奇,看了一眼那書的名字。
卻是本醫術!
孟小婉立即回想起新婚那日,她用一本醫書“無聲勸退”張哲的“軼事”,一時又有些羞惱了。還真當他“改邪歸正”正經看起書來,卻還是不忘在無聲打趣自己。
這些醫書甚新且都是常見之類,故被孟小婉隨意放在了一邊,不想如今卻成了某人“調侃”她的道具。
“夫君翻看這本醫書,如此疾速,”孟小婉來到丈夫身邊,低聲嗔怪,“卻又是在取笑妾那日用醫書勸你的事?”
玉顏緋紅,羞怒之意,已然溢於言表。
張哲沒有看他,卻很“誠懇”的點了點頭。
孟小婉的小酒窩不滿的圓潤了起來,伸出纖纖玉指拉住了張哲的袖子:“有甚好笑的?夫君今日且與妾說個明白。”
張哲扭頭看她,他竟也是滿臉緋紅之色,看得孟小婉一怔。
孟小婉下意識的小小後退了半步,這個人卻是在想些什麼,丫鬟婆子可都還在書房裏呢?
“我是笑娘子竟與那宋家太公一個性子,”
“此話怎講?”
張哲笑著在她耳邊輕語。
“娘子莫非忘記了,那日用來勸退為夫的那本書裏,還被你藏著兩百貫的嫁妝地契和銀票。價值三四百貫的醫書,確是將為夫當場生生嚇退。”
孟小婉聽了大囧,忍不住就拿玉足踩在了張哲的腳背上,不動聲色的用力踩了踩。
“娘子休惱,”張哲正好把手中醫書翻到了一頁,手疾眼快的從書頁中夾出了一張紙片來。
這是銀票!
江南通兌五百貫!
孟小婉剛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卻見張哲不聲不響的移動了一個身位,露出了他身後的一疊子“紙片”。
夫妻倆立即將陳媽媽和白鷺、白鶯趕去做其他事,又將那十多本醫書和雜書又細細的翻看了一遍。竟找到了四十四張銀票,最小麵額的也有五百貫,合計三萬一千一百貫!
張哲對著孟小婉大笑:“我曾聽人吟詩勸學,曾說一句【書中自有黃金屋】,果然是誠不我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