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請兩位客官稍等,馬上就來。”茶店家說完後再一陣點頭哈腰退了下去,趕緊去生火燒水。
這一等少說一盞茶的功夫過了,才聽到樓梯響,那店家雙手托盤,上麵放著兩杯茶,小心翼翼地端了過來。
輕手放下茶杯推到兩人胸前後,才將茶盤收回在腹前,小聲問道:“兩位客官請慢飲。本店還有些特色茶點,不知……”
“撿些好的來,等會一並結帳。”
“好的好的,老漢馬上就去,包客官滿意。”
倆人待店家走後,手捧茶杯慢慢品著,目光隨意掃向街道上,那些麵無表情的行人和商販。牧大眼睛不經意間察覺到右邊街陰處,有兩個行跡可疑的家夥正盯著茶館。
這不是東升橋收取剿匪稅的周狗兒、趙麻杆嗎?這兩人看來是盯自己的哨了,心中不免對張莊又生出惡感來。
要不是察覺這張莊有異常,根本不會花那兩百冤枉錢。銅錢是小事,但張莊民團的行為確實壞人心情。
沒過多久,那茶店家就端了幾樣茶點放下後也不走,站在那裏遲疑了半天,小聲說道:“老漢看兩位客官是從外麵人吧?”
“哦,何以見得?”
店家小心道:“我在張莊開店二十餘年,什麼人沒見過。隻需一眼,就知是本地人還是外地人。何況,你倆如是本地人,為何如此不小心,惹來張家走狗。”
“張家走狗?你是說東升橋收剿匪稅那幫人?”
“噓!小聲點小聲點。這張家走狗可惹不得。他們可凶了,都是吃人的主。他們不光把守東升橋,西遲橋那也有一夥人攔路收錢。就說這街裏頭,還有好幾個走狗在盯人。”
“嗯,我們剛才東升橋那邊過來。他們說收稅是為了保護張莊老百姓,是為籌集糧食、兵器消滅土匪。難道事情不是這樣的?”
“呸!這幫畜生的話怎麼當真?這張家人,年年講月月說,都不知收了多少稅,也不見他們去打匪。”
“哦,我明白了,打匪隻是口號,收稅才是目的。我看這的生意可當成無,以前是這樣嗎?”“哎!怎麼說呢。客官你們是外地來的,不了解這裏的情況。以前每逢趕集,那十裏八鄉的過來,可是人山人海、擠得水泄不通。但從十年前開始,生意就不好做了……”
“十年前,這裏發生了什麼,會變成這樣?”
“看來你們真是外地人,沒聽過一句民謠。”
“什麼民謠?”
“西北狼,東南虎,橫征暴斂張莊府。民團狠,鄉兵毒,敲髓吸血不吐骨。”
“此話大意我是聽明白了,但具體指些什麼?”
“客官,別的老漢不敢講,單說說這西北狼。”
這店家無愧是開茶館的,裝著滿肚子的牢騷話和不滿,在牧大慢慢引導下,講出過往故事:
這張莊在前十年,還十分繁華,南來北往的客商如過江之鯽。後來發生了一件大事,直接影響到這裏生活的百姓。
且說在張莊往西約二十五裏遠處,有個吳鄉。吳鄉下麵有個村子叫徐家村,出了個強人徐倫。
這徐倫家裏本有父輩留下的十畝水田,日子勉強過得去。但壞就壞在這十畝水田,屬於條件最好的水澆田。因位於河溝邊,與鄰村吳家村隔溝對望。於是。徐倫這十畝水田就被吳家村的土豪吳仁給看中了。吳仁見徐倫喜歡講義氣交朋友,還愛喝酒和小賭。
於是吳仁設計找人跟徐倫喝酒,幾次酒桌喝下來就成了好友。
好友之間喝多了,偶爾還小賭一把。就這樣沒過兩年,徐倫的本錢不是讓酒喝完了,就是被賭完了。吳仁見機,以仰慕徐倫為人豪爽仗義的名義先後借錢給徐倫花,支持他繼續喝酒和賭博。
徐倫在不知不覺中,就欠了吳仁上百兩銀子無法還清,最後隻好將十畝水田抵押給他。
徐倫徹底成了破落戶,酒友沒了,田地沒了,這才清醒過來,原來被吳仁給設計騙了。
於是上門找吳仁退田,反被吳仁派出十來個家丁手持棍棒,將徐倫打得個半死丟在水溝裏,任其自生自滅。
徐倫也是命大,好不容易撿條命回來,等傷好後找了個月黑風高的雨天,摸進吳仁家殺人放火,最後跑到在張莊西北處約三十裏外的青狼山落草為寇。
這青狼山於平地裏孤兀冒出,又三麵絕壁,地勢生得十分險惡,狀如朝月嗷叫的青狼。因上下山隻有一條山徑可供人通行,自來易守難攻。
據說,這青狼山上天生一石狼,吸天地靈氣、采日月精華,久而久之生出靈智可顯人世。傳聞有求必應十分靈驗。於是周圍百姓自發為它建廟修祠,供奉天狼。
有人說,徐倫身負氣運,得天狼認主。是故,徐倫當了青狼山大頭領後,自封天仁大將軍,招了很多無法生存下去的貧苦窮人。後來又有幾位破落戶投奔於他,被封為地仁將軍、天義將軍、地義將軍、天智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