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李堇漫不經心地問道。
“人我抓了,我們是不是該去府衙了。”
深吸口氣,伍捕頭盡量保持語調的穩定,壓抑著想揍這臭娘們幾拳的想法。
明明是十五六少女,偏偏難搞又不好解決,煩都煩死了。
“伍捕頭說笑了,你抓他們是公事公辦,可是他們打砸我店鋪這事還沒解決呢。”
氣吧,氣死你最好。
“我會把他們投到牢裏去。”這樣夠了沒?
“他們自然該被投到牢裏,不過,在那之前,是不是該先賠償我的損失?”
把她的店砸成這樣,抓人,抓人有什麼用?
抓回去放走嗎?
銀子才最實際。
“人都抓回去,等府尊大人審案,自然會判賠給你的。”
伍捕頭好聲好氣地解釋著,他沒有撒謊,這確實是正常的辦案流程。
流程確實是這樣,李堇自然知道。
但她不打算走流程。
“我這人啊,辛辛苦苦開個店,還沒掙幾兩銀子回來,這一砸,就得給我填進去多少損失?我可等不起府尊判賠。”
“你想如何?”伍捕頭雙拳緊緊握住,圓眼怒瞪著,幾次鬆開拳頭想去握腰側的刀柄。
他幹了十幾年捕快,當上捕頭也五六年了,極少遇上這種事主。
碰,碰不得。嚇,嚇不住。
好言好語,她也不吃這套。
真是令人無比窩火。
狠狠地轉身,一腳踢飛腳邊的銅鍋,銅鍋一路滾動,發出清脆的哐哐聲。
又幾腳踢飛腳邊的散落的菜品。
勉強發泄了些心中的怒火,伍捕頭咬著後槽牙,惡狠狠地發問。
“你,到底想要如何?”
李堇端過青葉遞過來的溫水,悠哉悠哉地喝了半杯,“我不是說得很清楚,賠償我損失。”
看著圈椅上的李堇,伍捕頭竟有種不真切感,仿佛此刻,他才是苦主,對方才是掌握生殺大權的那個人。
“周德,你過來,把銀子賠給她。”
伍捕頭衝著瘦高男子大聲怒喝,將那股子窩囊氣都撒在對方身上。
瘦高男子,也就是周德,期期艾艾地來到伍捕頭身旁。
“伍捕頭……”周德側過身朝著伍捕頭擠眉弄眼使眼色,咱們可是一路的。
沒好氣地瞪了周德一眼,伍捕頭怒喝道,“讓你賠銀子,耳朵聾了。”
周德傻眼,咱們是一路的,都是聽周爺的吩咐來一品軒找茬的。
咱們現在自己人內鬥起來?
以為是靠山的伍捕頭,還逼著他掏錢?
周德一肚子疑問,傻愣愣不動。
看這周德這不上道的樣,伍捕頭隱晦地掃了李堇一眼,一把揪住周德的領子,將他扯遠了些。
“周爺在府衙那邊準備了大戲等著這娘們過去好開羅,你丫的趕緊把銀子掏出來,賠給她。”
“我……”店是他砸的,現在他砸完還要他出錢賠,這叫什麼事?
不是說好是來找一品軒不痛快的?
“你不掏錢,她不鬆口,周爺的戲沒法開羅,可不賴我。我警告你,周爺問起來,你可別怪我實話實說。”伍捕頭威脅道。
說什麼實話實說,不就是打算把鍋扣他頭上。
“我掏哪有那麼容易,上次一桌就要了我十兩銀子,現在幾十桌,我還把鍋碗瓢盆砸了那麼多,她起碼要我百兩銀,我哪有那麼多銀子?”
伍捕頭也無語了,可不是,這一屋子,沒個一百兩,可打發不了那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