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人出聲,羅知府便如遭雷擊,此時看著這人的臉,羅知府更是嚇得站都站不穩。
勉力扶著桌子一步步挪到堂下,羅知府恭恭敬敬地彎腰行了禮,口稱:
“福公公。”
福公公‘喲’了一聲。
“倒沒想到羅知府竟認得出咱家,咱家還以為你認不出我家王爺親手送出的‘睿王令’,自然也認不出我這睿王府的小小管事。”
羅知府不敢反駁,滿頭冷汗直冒。
什麼小小管事,眼前這福公公,是睿王生母留下來的公公。
負責睿王的產業。
他昔年有幸經中人牽線認識,有了些許交情。
如今,如今,這交情怕是要打水漂了。
“自用不敢。”羅知府低眉順眼地挨訓。
不再搭理羅知府,福公公轉身對著李堇點了點頭。
“可是堇娘子?”
李堇禮數周全地行了禮,“回公公,正是李堇。”
“堇娘子無須多禮,咱家是王爺賜給蘇夫人的管事,臨行前,夫人還交代咱家向堇娘子問好。”
“多謝公公。”
“堇娘子這是遇到了什麼不平事,連王爺的令牌都不管用。”
福公公明著是問李堇,可是那眼刀直勾勾地往羅知府身上戳。
他進了潭州府就直奔一品軒,那掌櫃的告訴他,他家蘇夫人的手帕交被抓到府衙去了。
福公公是又氣又急。
王爺有多寵愛夫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不然王爺也不會將他給了夫人。
夫人很看重李堇這個手帕交,書信來往不斷。
自從夫人收到李堇寄去的信件,請他參謀後,他便見獵心喜。
他負責打理王府的產業,這種新奇的營銷手法,實在是讓福公公太動心。
李堇信中描述的古董羹太過新奇,還有那些聞所未聞的廣告試吃的創意。
此次,李堇需要借兩個管事,福公公便也仗著自己和潭州知府相識,正好可以請羅知府照顧李堇生意為由得了同行的差事。
好家夥,現在呢?
羅自用這沒用的東西,本來要讓他護持著夫人的產業。
現在倒好。
“羅知府是真真讓咱家大開眼界,王府的產業,不指望你護持,你還包庇刁民訛我們是吧?”
羅知府茫然地看著福公公,“王府的產業?”
“這一品軒,我們王府占了五成股,不是王府產業,是你家產業?”
是夫人參了股,不過王爺說了,他的產業都給夫人,王府都是夫人的,夫人的自然也是王府的,這麼說也沒錯。
“……”
羅知府一句話也吐不出來,他隻是想幫女兒出個氣。
怎麼就,怎麼就招惹上了睿王府的產業?
“你,是你,是你害了我。”
羅知府指著李堇,上下牙齒不自控地打顫著,“你為什麼不說是睿王府的產業,為什麼?”
李堇翻了個白眼,提醒道:“羅知府,我連王爺令牌都拿出來了,是你不認。”
是啊,是他不認。
他怎麼就昏了頭,聽女兒的,他剛才好好的認下令牌,好聲好氣把人送走就行。
為什麼?
為什麼他剛才不認?
對,都是紅霞這個逆女。
沒有知道羅知府有多懊悔。
福公公繼續喝問道:“皇親國戚,大官要員的印信,是每個府衙必備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