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季言安回來,就急急地從一間工房跑出來。
“出了什麼事?東西都搬回來了?不去書院了?”
季言安黑黝黝的星眸定定地看著李堇露出的手臂,皺了皺眉,幾步上來,抱住了李堇。
男子的氣息撲麵而來,李堇突然落入季言安的懷中,有點不明所以。
季言安雙手繞到李堇腦後,將披帛解開。
沒了披帛的束縛,寬袖滑落,蓋住李堇的小臂。
愣了幾息,李堇才反應過來季言安在幹嘛,似嗔似怒地瞪了他一眼:
“我在工房研究宣紙呢,還沒忙完,怎麼給我解開了?”
季言安不自在地左手掩嘴輕咳了幾聲,右手將披帛藏著身後。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行動比腦子快,下意識就上手解了。
假裝沒聽到李堇第二個問題,季言安顧左右而言他。
“沒出事,落霞文會的時間就要到了,我要準備去落霞山了。”
“那怎麼都搬回來了?”
帶點衣服書什麼的就行了,怎麼日用品都帶回來了?
“不用再去書院了?”
“啊?”
“我要拜師裴大儒,自然要長住落霞山跟他學習的。”
李堇無語地看著季言安這副自信滿滿的樣子,“不是說很難的嗎?不止咱們南離各書院的優秀舉子,就連鄰國的都來了。”
“我會留在落霞山的。”
季言安不是一味自傲,事實上,他隻是下定了決心,能拜師最好,不能拜師,也要想個法子留在落霞山求學。
裴大儒收徒選誰不由他控製,但是,要讓裴大儒同意自己留在落霞,並指導自己,還是有很多辦法可想的。
他無論如何,也要參加明年春闈,並且一定要,名列一甲。
“什麼時候啟程?”
“明日。”
趕這麼急?
“嗯。那你先收拾,我去廚房收下尾。”
“好。”
“季言安。”
“嗯?”
李堇咬著牙,雙眼瞪圓,“披帛還我。”
被李堇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瞪得暈暈乎乎的季言安,乖乖地將披帛遞回給李堇。
剛回到工房,係好披帛,李堇繼續折騰著紙漿。
李堇忙活的手漸漸頓住,茫然地抬起頭。
落霞山,裴大儒。
前世有一日,她啃著雞爪煲著劇,一邊和季言安閑聊。
她記得,季言安說起過,裴大儒有個女兒,嫁給了他的關門弟子,沒過幾年,兩夫妻意外葬身在江底。
裴大儒心灰意冷,再不收徒,落霞山也不再開文會。
裴大儒夫妻,封山隱居,再不出世。
“你也要去?”
季言安沒想到,堇娘竟會主動提出,和他一起去落霞山。
這是舍不得離開他嗎?
季言安不由得臉頰發熱,堇娘,是不是開始依賴他了?
自家娘子太聰慧,大事小事自己都能杠,作為相公,季言安很幽怨,整得他毫無用武之地。
李堇堅定地點頭,“我要去。”
她想通了。
不管是為了幫季言安拜師,還是為了和季言安相守,她都應該一起去。
她的初心,自始至終都是和季言安相守。
不是經商,不是掙錢,不是搞事業。
這段時間,她忙得都忘記了,她是來談戀愛的,不是來創收的。
現在好了,事業紅紅火火,兩人卻又要分離了。
穿越前的八年,他們日夜都在一起。
他的魂體伴著她,從稚童到少女,從未分離。
反而是穿越過來,她十日才能見他一次。
這次去落霞山,以季言安的城府,就算不能成功拜師,也定要設計留下求學的。
再之後就是春闈,上京趕考。
天知道,她又要和他分離多久。
“你不同意?”李堇不滿地問道。
圓臉不自覺地鼓了起來,瞪大眼睛,不滿地插著腰。
季言安嘴角不自覺地裂開,眯著桃花眼低低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堇娘,你現在,就像一隻小河豚。”
河豚?
李堇腦中浮現那本國畫繪本《生氣的河豚》,上麵圓圓的刺刺的眼睛大大的河豚浮現在她腦中。
在對比自己眼下插著腰的模樣,不能說相似,隻能說一模一樣。
“季,言,安。”
恨恨地扯起枕頭,丟向季言安,李堇氣哼哼的就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