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另一方麵說明了季言安的認真,他決定要赴考春闈,就爭分奪秒地讀書作文,從未懈怠。
這就是典型的,比你聰明的人,他還比你更努力。
“我也要去嗎?”
“我們同去吧。”
季言安找好了文稿,放在書桌上,用鎮紙壓好。
轉頭細細給李堇解釋落霞文會的由來。
與裴大儒文名冠絕南離同樣,裴大儒與夫人的伉儷情深更是南離皆知。
裴夫人未婚前就是大才女,嫁給裴大儒後,喜愛執筆弄文的習慣也未改變。
裴大儒怕夫人無同道中人論文談詩太過孤單,舉辦的文會,每每都會注明,盛情邀請攜家中女眷參加。
若是哪位才子的夫人才情驚人,得裴夫人喜愛,成為座上賓,以後還可帶著夫君上門做客。
這樣一來,夫君不就能順帶得到裴大儒指點了?
李堇捏著下巴,促狹地道:“所以,相公的意思,是希望你娘子我好好表現,提攜提攜你?”
季言安配合地雙手交疊,推回胸前又推出去,對著李堇行了個禮。
“那就煩勞娘子了。”
“嘻嘻嘻。”
李堇被季言安逗得眉開眼笑。
不過,對於能否得裴夫人青睞,她並無多大信心。
“我雖讀書作畫,但是跟那些閨閣千金肯定沒法比的,要得裴夫人青睞怕是不易,屆時,你可別失望。”
季言安屈起中指,輕輕叩了叩李堇光潔白皙的額頭,笑中帶著寵溺。
“我跟你開玩笑罷了,你也別多想。
事實上,裴大儒文會讓人攜帶夫人,確實是因為想給裴夫人做做伴。
若是正好能有一二夫人,能跟裴夫人投緣,自是好的。
但也不至於因為夫人才情驚人就對其夫婿高看一眼。”
李堇點頭,她也覺得如此。
“到時候文會,是男女同席嗎?”
“是的。”
季言安斜睨了李堇一眼,堇娘是想還是不想跟他同席?
“不是男女有別嗎?”
“南離對男女大防沒有看得那麼重,也就未婚女子才不可列席。”
李堇點頭,這樣真是不錯,分開兩處倒沒啥,隻是一群女人在一起,難免總要出點摩擦,惹人心煩。
男女同席,大家也都顧忌點體麵。
不過,不對啊。
“上次在齊府,不是男女賓分開的嗎?”
季言安耐心地解釋道:“一般家中宴請,確實多是男女分席。家宴的話,人員複雜。混一起不好。文會大多都是學子才子,文人墨客,男女同席居多。”
李堇聽明白了,通俗地說,就是文會的對象素質高點,不至於幾杯酒下肚,衝撞別人家的女眷。
“那我們現在要去落霞居求見裴大儒嗎?”
“休息兩刻鍾就過去吧。”
“那我去準備一些見麵禮。”
李堇之前就有準備,現在去取出來規整好便可以。
取出一盒桂花小米糕,放入食盒。
又取出一個早在潭州家中就備好的錦盒。
這個錦盒,才是重頭戲。
這是李堇折騰了兩個月的成品,隻給季言安留下了一半。
李堇敢拍胸脯保證,這份禮物,絕對沒有哪個文人能拒絕,更別說裴大儒這樣一個大文豪。
她要憑這份禮,砸出一份好感來。
確保,就算季言安無法拜師,也能留在落霞山,得到裴大儒的指點。
落霞山的景色很美。
漫山遍野都是花果樹木。
此時已經入冬,李堇和季言安都穿上了棉襖。
李堇和季言安沒有走大路上山。
兩人在尹小川的指路下,走的一條近路小道,葛楊提著食盒,般可抱著錦盒跟在兩人身後。
山風吹來,吹著兩人的薄披風獵獵作響。
般可上前幾步,走在李堇的右前方,正好擋住吹往李堇的風。
季言安腳步頓了頓,有點懊惱。
他怎麼沒想到要替堇娘擋風?
幽怨地看著一眼般可的背影,季言安癟了癟嘴,牽著李堇的手握了握。
“嗯?”
李堇不解地轉頭看著季言安,捏她手幹嘛?
季言安沒回答,握得更緊了。
沿路種滿梅樹。
不同於京城的梅花,一般開在元月。
晉安郡地處南離東南方,一般剛入冬,就達到了開花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