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可和般百侍立在側,看著氣場兩米八的主子,四目都是星星眼。
不愧是娘娘的血脈,不愧是聖上的嫡女,不愧是他們的主子,好颯,嗚嗚嗚……
李堇很少生氣。
但是不代表,她沒有脾氣。
一個此前都不認識她家言安的人,有啥資格,在她麵前出言不遜。
他敢出言不遜,就別怪她把他的臉,狠狠地撕下踩碎。
“天黑之前,你親自將通行書蓋好印鑒,送到季府。梁永之,你給我親自上門給季言安道歉。”
李堇起身,蓮步輕移,來到梁永之身旁,俯視著他。
明明是嬌弱女子,言語卻如含著冰刀。
“如若不然……”
剩下的話,李堇無需說,梁永之懂,徐監正也懂。
李堇轉頭對徐監正道:“叨擾徐監正了,告辭。”
“老夫送阮姑娘出去……”徐監正弱弱地道。
“不必。”
目送李堇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外,徐監正才鬆了口氣。
事實上,剛才他也有點怕。
都是見過世麵的人了,皇親國戚,他都見過,可也沒有這種提心吊膽的感覺。
就好像,那位阮姑娘一怒,他徐名的腦袋就會被砍下來一樣。
徐監正伸手扶起地上的梁永之,將他扶到椅子上做好。
“不是我說,永之啊,咱們共事五載了,老夫實在也搞不懂你,平常也是好處的人,怎麼你就跟季言安過不去?”
這不,栽了吧!
梁永之苦笑的咧了咧嘴,“我在回京的路上,見過季言安。當時他為人甚為跋扈,欺壓良民。”
就為這?
徐監正不解地問:“永之啊,不是我說,咱們這國子監的學子,十有八九都是世家名門子弟,哪個不跋扈?哪個不欺壓良民?哪個不溜雞逗狗惹人嫌?也沒見你針對啊!”
梁永之聞言一愣,可不是。
這些官家子弟,哪個不是如此。
嚴格來說,那日季言安雖然盛氣淩人,威脅圍觀的民眾,但是也沒打人,也沒殺人。
那對姐弟也是被他帶走治傷了。
真要說過分,這也不算啥。
可是昨日自己,怎麼就那麼不屑?
今日自己,怎麼就那麼厭惡他?
“永之啊,旭陽未能拜師裴信,我知你心中有憾,但也不能帶有偏見。我可聽旭陽說,還有個崔敬一和季言安不相上下。季言安拜師總比西巽的崔敬一拜師好吧?這輪也輪不上旭陽啊。”
陳旭陽是國子監這一屆最優秀的學子,是梁永之的外甥。
梁永之默了默,自己以為自己是看不慣季言安跋扈,原來,自己也是存有私忿嗎?
不會,不是的,他沒錯。
他絕對不是因私才拒絕季言安翻閱卷宗。
是季言安,無德無品,當街傷人,事後還抵賴。
那對姐弟,說不定都被季言安殺了,扔在哪裏發臭了。
他沒錯。
“永之,你別隻顧搖頭,現在是什麼章程?這印鑒你蓋不蓋,季家,你去不去?”
看梁永之一副抵死不悔,鑽死胡同的樣子,徐監正也懶得多說了。
梁永之悲憤交加,“我蓋,我,我去,去道歉。”
這不就得了。
徐監正暗自翻了翻白眼。
梁永之舍不得這四品副監正的官位就好,不舍得,就得知道認慫,這樣多少,不會連累他。
自己年近花甲,再幾年都要告老了,可不想在任上出什麼貽笑大方的幺蛾子。
看來回頭,季言安來跟他請教文章,他得用心點。
回頭要是梁永之不識相,惹怒那阮姑娘,讓季言安幫忙說說話,可別連累他徐名的一世清名。
……
“咦?”
國子監對麵的酒樓包間,陸正康正好轉頭看窗外的街景。
看到了一道,噢,不是,兩道熟悉的倩影。
“嗯?”
稍顯慵懶的疑惑出自包間裏,陸正康對麵坐著的男子口中。
男子麵色較常人要蒼白些,有些像是常年不見陽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