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傾城本是一心見情郎,萬萬沒想到,竟然在落霞山撲個空。

季言安竟然那麼早就去了京城。

難不成是因為她重生,引發了許多事,脫離了前世的軌道。

離傾城有些不安。

“公主,馬要休息會兒,再跑下去,馬要不行的。”

“那就去驛站換馬,不許歇,不許停。”

怒氣衝衝地甩下車簾,離傾城思及前世的季首輔。

她的季首輔,為她冷落自己的妻子,為她闖深宮,為她赴死。

她今生,不會再滿腦子都是那個心裏沒她的任隨風,她隻要她的季言安,誰敢跟她搶,她就活剮了那人。

……

還是那個大殿中。

殿中點滿了燭火,風吹動,紗幔和燭光都搖曳了起來。

上方的人,發絲未動,就連呼吸都沒錯亂一分。

“這麼多年,花了無數銀錢,養出來的人手,竟然如此廢物。”

老太監跪伏在地。

這段時間,他都習慣了。

每次隻要狐狸崽子那邊的消息一傳來,他的上半身就得和這鋪在地上的木紅地團花栽絨毯,相擁相貼,親密異常。

“老奴無能,請主子再給老奴一次機會。”

“那狐狸崽子如今什麼情況?”

老太監這才起身,恭敬地回道:“昨日去了國子監,應該是求上藏書閣看曆年卷宗。”

“卷宗,嗬嗬!”

主子的笑太過陰冷,老太監又趴下身子。

“冬季幹冷,這天幹物燥的,失火想來也是常事。”

縱火?

老太監大吃一驚。

“主子,那藏書閣裏藏著二十年來,無數三甲答卷,被舉國上下的趕考的舉人,視為瑰寶,把它們燒掉……”

未免太過暴殄天物。

“嗯?”

“主子息怒,老奴這就去辦。”

老太監哆哆嗦嗦地退了出去。

上座,一隻帶著金色鏤空琺琅材質指套的手,緩緩端起一旁的茶杯。

抿了一口茶,那人紅唇勾起,發出一聲冷笑。

“舉子的瑰寶,那又如何?”

……

“堇娘。”

蘇可兒從進門開始,就一路疾奔。

李堇得知蘇可兒過來的消息,還沒迎到前院,蘇可兒就兩眼飆著淚花,撲到她懷裏。

“堇娘,嗚嗚嗚……你總算來京城了,嗚嗚……”

李堇哭笑不得地安撫著懷中的美人,輕輕拍著蘇可兒的後背安撫著她。

明明蘇可兒比她還大一歲,可是隻要她和蘇可兒在一起,總有一種當媽的詭異感。

這樣一個單純如小鹿一般的少女,她身為女子都忍不住疼惜幾分。

怪不得身嬌體弱易推倒的女子,向來多得男子憐惜。

“你怎麼來了?”

牽著蘇可兒冰涼的手,李堇帶著她往後院暖閣方向而去。

“蘇德忠,就是蘇絲綢緞鋪的掌櫃,將你的拜帖送到我手上了。堇娘,你來那日我就知道,福公公告知我了。我怕你舟車勞頓,需要更衣休息,就沒來打擾你。”

蘇可兒急急地解釋,當然也有那日天太冷,睿王不讓她出門的原因,不過事關睿王,蘇可兒不好意思說。

今日太陽大了些,曬在身上有些微暖和,但還是不敵冷冽的寒風,所以李堇還是放棄帶蘇可兒遊湖的想法,一路直奔暖閣。

叫青葉給蘇可兒準備了好幾樣快手的點心,蘇可兒狼吞虎咽吃得像隻小兔子。

飽了口福,蘇可兒滿足地喟歎一聲,“我突然好羨慕季公子,有你天天給他做好吃的。”

“羨慕啥,你要什麼好吃的沒有?”

睿王多珍視蘇可兒,從福公公幫李堇置辦的這套宅子,就能看出一二了。

堂堂睿王府,哪裏會少了她吃的。

再說,睿王若不是看在蘇可兒的麵上,哪能這般幫她。

“我還沒謝謝你,若不是你,我哪能有這麼稱心的宅子住。”

李堇喜歡,蘇可兒很開心。

“福公公找了幾套,我去看了,都不好。後來累極了,福公公帶我來這裏歇腳,我一眼就瞧中了這宅子。”

問清並無大用,蘇可兒就放心地纏著睿王,將這宅子轉讓給了李堇。

“你還親自替我看宅子。”

李堇握住蘇可兒的手,心口漲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