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大等人的慘叫,引來了清河村村民。
“不就是挖墳,罪不至死吧?”
“他們也就是口中說說而已,怎麼就殺人呢?”
“快去縣裏報案,讓捕快把他們抓起來。”
“季家的人,果然不是好東西,當娘的勾人,當兒子的殺人,當兒媳的這會死了還害死人。”
“人死了就是死了,還計較這些做什麼?”
“就是,死人哪有活人重要。”
村民們每說一句,般樂眼底的紅就多一分。
一直到,雙目紅得要滴出血來。
“你們,該死,全都該死。”
般樂瘋狂地屠殺著,他不需要講道理,不需要去憐憫生命。
他要這群髒了他家小主子墳前土的渣滓,全部下地獄。
般樂瘋狂的屠殺,般可沉默地挖著墳。
將木棺挖出,般可扯下兩個袖子,仔仔細細地擦拭著棺上的泥土。
她家小主子是小姑娘,要漂漂亮亮的。
般可沒有騎馬,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堅持,她一路背著木棺,往雲湖而來。
“小主子,般可背你回家。”
般樂一身血跟在姐姐身後,看著路人驚慌尖叫,看著捕快躊躇著不敢上前。
他們走了三天三夜,才回到了雲湖。
山腳下的鷹衛,讓開了一條路。
張翼看著失魂落魄的兩姐弟,再看著那具木棺,心髒撲通狂跳。
他有種預感,有很可怕的事,發生了。
“義父。”
般可臉上衣服上都是泥汙,頭發濕答答的,打著縷。
她的嘴唇幹裂,雙目無神。
後背,負著一具木棺。
棺木上很幹淨,看得出,被人細心的擦拭過。
旁邊的般樂,一身的血汙。
看著這樣的場景,般總管想到什麼,又下意識的不敢麵對。
“是,是般百沒了嗎?”
可是那木棺,怎麼看都不想裝得下成年人的樣子?
不會的,不會的。
偌大的雲湖,遍地白幡。
這樣的場景,十四年前經曆了一次,十四年後又經曆了一次。
雲湖的人,心空了。
“小主子,嗚嗚嗚……”
聽著山上的嗚咽聲,看著那些白,張翼心都停止跳動了。
“快,稟告聖上……”
怎麼會這樣?
公主不是十四年前跟娘娘一起沒了?
怎麼會?
張翼雙手控製不住地顫抖。
他敏銳地預感到,天要塌了。
京城。
離遇遲噴出一口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心急如焚的夏太後抽調了太醫院九成的太醫,親身前往東宮看護嫡孫。
當天,離帝帶著鷹衛,趕往雲湖。
鷹衛衝上雲湖,失主的雲衛心無鬥誌,節節敗退。
“連主子都護不住,留你們有何用?”
離帝手持利劍,步步皆血。
蓬頭垢麵的阿戰,十四年來,第一次洗幹淨臉,刮幹淨胡子,將頭發仔仔細細束好。
張翼和阿戰交手了十多年,今日才知道,阿戰不過是個二十五六的青年。
阿戰舉劍直奔離天闊,劍劍致命,招招見血。
“若不是你,夕語姐姐怎麼會死?”
“若不是你,小主子何須送至山村?”
“若不是你,我們怎會不敢派太多人守護小主子。”
“你該死,離天闊,你該死。”
“你該去黃泉,給主子和小主子請罪。”
離帝聞言劍一頓,阿戰一劍,刺入離帝心口。
張翼大驚,“來人,護駕。”
三日後,雲湖遍地橫屍,無一生還。
半月後,撐著趕至的離遇遲,一把火,燒了屍首,燒了般若山莊。
雲湖的火,燒了很久很久。
……
時間過得很快,今日已經是二月初六了。
南離春闈是初八入場,初九初十十一共考三日,十二出場。
自幾日前從楊府回來,李堇便讓般百帶著雲衛跟著季言安。
臨近春闈,要最大限度地保證,不能出意外。
李堇忙著給季言安準備春闈要用的衣食用品。
還好經過一次秋闈,李堇也有了經驗,沒有第一次那樣手忙腳亂。
遠遠地,雲七飛奔而至。
“主子,不好了,京兆尹派人,將姑爺請去了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