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睡服柳淵!(兩章合並)(1 / 3)

刻畫著字跡的紙張在燭火的點燃下慢慢變作灰燼。

飄落得飛灰在燭火下落下輕飄飄的陰影,墜落在柳淵的衣角。

長燈,美人,書桌,以及桌旁靜謐的看著顧阿蠻的柳淵。

今夜的他沒有束冠,鴉發如綢緞傾瀉,將他的身影牢牢籠罩的,如一片揮之不去的烏雲,流淌在脖頸那一抹蜜色的鎖骨上。

他垂眸看著那張寫著“元霜”和“顧老夫人”的紙張,表情帶著些許複雜。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顧阿蠻,滿目深究。

不過短短一天,就就已經猜出兩者之間的聯係了嗎?

可惜有些事,就算能夠猜出其中萬一,也描摹不出當年的真相。

等著寫下了所有東西全部燒毀,顧阿蠻這才抬步離開。

她一走,柳淵就隻能跟著。

若是以往,此時此刻顧阿蠻該是去榻上入眠,可是今夜,她卻是從書架上抽了本經書出來。

香爐裏檀香淼淼,她重新淨了手,研了墨,挑了筆,攤開今春新作的熟宣,將挑選的《往生咒》翻來用桌上的拆信刀刺破指尖,用自己的指尖血混著新墨,覆在桌案上虔誠的抄寫《往生咒》。

柳淵看的瞳孔一震,上京禮佛之人不在少數,抄寫經書更是尋常。

可用指尖血抄寫經書的他卻並沒有見過幾個,尤其抄寫的嗨氏《往生咒》。

顧阿蠻在為誰祈福?

柳淵想到了顧家那個素未謀麵的顧老爺子。

聽聞,顧阿蠻還沒有降世,那位就已經去世,如今,粗略一算,也有幾十年光景。

如果是給那位顧老爺子抄寫經書倒是有可能。

可是,柳淵並不覺得顧阿蠻是那種可以為了一個從沒有見過麵的去世祖父,而用指尖寫抄寫經書的性子。

能讓她做到這個地步的,必定是極其信任之人,兩者必然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甚至悲慘過去。

可是柳淵細細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有這麼一個人來。

畢竟在他看來,顧阿蠻是太過警惕的性子,你往往還沒有靠近她,她就已經在準備豎起保護自己尖刺。

能讓她抄寫經書的那人,畢竟是極其特別的一個人。

硯台裏的墨水總會用完,指尖上的傷口也會幹涸,每隔一段時間,顧阿蠻就需要重新割破手指上的傷口。

這近乎自虐一樣的抄經方式,在以前她看來,就是再愚蠢不過的方式,可是顧阿蠻很想就這麼愚蠢一次。

這經文,不為她那素未謀麵的祖父,也不為其他,就隻為她自己。

直到天邊魚肚白泛起,顧阿蠻才輕輕捏了捏眉心,她將桌上抄寫的經文收好,猝不及防裏,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的身側。

都說每一個熬夜的人身邊,都會有個多情的妖精陪伴。

顧阿蠻瞧著空空蕩蕩的美人榻,細碎的陽光穿過窗欞落在榻邊的迎枕上。

撐著額頭閉目柳淵注意到她的目光,從小憩中醒來。

顧阿蠻眼神微微迷離,依舊是昨夜疲倦不堪的樣子,甚至帶著些淩亂與慵懶,四目相對裏,甚至讓他覺得,昨夜顧阿蠻不是在書桌前忙碌了一整夜,而是才剛剛從自己身邊醒來。

她帶著傷口的手指向著他的側臉伸來,重複割開的傷口上還往外滲著些微的血。

柳淵看著那隻伸來的手,像躺在花瓣裏舒展卻被書生看到的妖精,在顧阿蠻無所察覺的地方,帶起久違了亂。

天氣漸漸涼了以後,這張榻她就再沒有睡過,本來就連著迎枕也該一塊收起來的,可她偏偏覺得舍不得。

就連夏椿要重新給他秀個別的花樣的迎枕,她都舍不得換。

現在的迎枕上,至今還是繡著那一池綻放在晨曦裏的青荷。

金色的陽光灑在青荷的邊角上,將原本稚嫩的花朵染上金色。

讓人單單隻是看著,就情不自禁想到那個衣襟上繡著佛檀金蓮的男人。

此刻那池青荷清麗又孤冷的綻放著,總讓她有種那人好似也在身邊的錯覺。

“我真是魔怔了,好端端的,怎麼想起?柳淵那個人來。”

顧阿蠻輕輕一笑,說不出的好看,“就算昨夜陪著我這個書生的,真是那月下的花妖精靈,也不該是柳淵那個閻羅投胎的。”

前一秒還有些慌亂的少師大人,在聽到那聲“閻羅投胎”後,臉色不可謂是一個難看可以形容。

閻、羅?

“這小丫頭,還真敢!”

柳淵慍色才起,正要起身,卻見顧阿蠻已經對著他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