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煙沒有跟進去,就站在北屋的台階上等著。曹璋撩起門簾從屋裏出來:“煙兒你來了,吃飯了嗎?”
“還沒,我陪姐姐來換藥。”
曹璋又轉身跑回了屋裏,很快又出來,手裏不知道拿了什麼,過來就往暮煙手裏塞。
暮煙下意識將手攥起來躲避,曹璋隻得將手攤開給她看:“杏幹,酸甜開胃的,我娘說女人都喜歡吃酸的。”
曹夫人從屋裏出來,手裏仍拿著一方帕子,不時沾沾唇角:“璋兒,胡說什麼呢!人家還是個小姑娘,怎麼能叫女人?”
曹璋不屑道:“早晚都是女人,娘你不是說你從小就喜歡吃酸的。”
“這怎麼能一樣!”
暮煙衝曹璋搖搖頭:“我並不喜歡吃酸的。”
“你嚐一個,都沒試過怎麼知道喜不喜歡。”
曹璋拈起一塊杏幹送到暮煙嘴邊,暮煙並沒有張嘴,伸手接過來說:“那謝謝小曹先生了!”
暮煙將杏幹放進嘴裏嚼著,酸甜適中,還非常有嚼勁。這時候暮玲換好了藥出來,正看見她往嘴裏放杏幹,開口叱責道:“又討嘴吃,咱娘是怎麼教你的!”
曹璋替她辯解道:“就幾塊杏幹,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姐姐何必如此責備她。”
“不是東西好不好,討嘴是家教問題。”
暮玲拉起暮煙往外走,經過廚房門口的時候朝裏看了一眼,田先生正幫李氏擺碗筷。
曹夫人將手帕一甩白了曹璋一眼:“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曹璋拈起塊杏幹填進自己嘴裏嚼著:“娘,你不覺得玲子姐姐剛才的樣子與你有些像嗎?你教訓我的時候就是那個樣子。”
曹夫人踏進廚房的門,朝田先生丟了個眼神:“教不嚴師之惰,聽聽你學生說的啥?”
田先生笑著伸手請曹夫人入座:“男孩子調皮些正常,無傷大雅。”
“你盡慣著他!”
暮玲拉著暮煙越走越快,暮煙都有點跟不上了:“姐你慢點。”
暮玲將她的手甩開怒斥道:“我就換個藥你非跟著做什麼!我看就是專門來討嘴的。”
平日那麼疼她護她的姐姐,今日居然這樣平白無故叱責她,暮煙也生氣了。
“你吼我做什麼,你怎麼不去吼那個姓田的,他日日都去曹家吃白飯,那不叫討嘴,那叫要飯!”
說罷,暮煙大步朝前走去,丟下暮玲一個人在那裏生氣。
暮煙回到家,梁氏已經在準備吃飯了:“不弄飯都跑去哪兒了?”
暮煙氣呼呼坐下說:“去看著你大姑娘換藥。”
看著,不是陪著,看她氣呼呼的樣子,梁氏已經猜到了大概。
“她去書塾了?”
“去曹家從書塾旁邊經過,天經地義!”
“那她……”
“還不是我跟得緊,被她一通責怪!”
“我煙兒果真是聰明懂事,不能讓她與那姓田的走到一處。”
暮玲回來了,梁氏和暮煙都不再提田先生,一家人開始吃飯。
吃過飯收拾了碗筷,梁氏將盛醉棗的壇子抱進來,放在飯桌打開。一股淡淡的酒香撲鼻而來,還夾雜著棗子香甜的味道。
梁氏抓了一把出來,給暮煙嘴裏塞了一個。甜甜糯糯,帶著酒香,嚼起來不費力卻不是討厭的軟趴趴的感覺,是種非常特別的味道和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