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中邪之說,大家都約定瞞著暮煙,不過周良生午後來了工坊,一進門便問:“我聽說姐姐中邪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陸君銘和照兒想阻止她已經晚了,暮煙下了地,一邊整理頭發一邊問:“中邪,怎麼回事?”
陸君銘不知道如何解釋,還是照兒說:“別聽外麵的人胡說,姐姐隻是染了風寒又受了驚嚇,先生給她施了針用了藥,現在已經好了。”
“可是連何先生都說那藥方裏有朱砂,就是辟邪的。”
“朱砂涼血鎮驚,是姐姐的病正好需要那味藥材而已。”
“還有人看見幹娘去墳上燒紙,夜間一次次往外送邪祟。”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暮煙已將事情聽明白了,她眸色一閃道:“那便趁此機會將幹娘的地契還給她,然後我也去墳上燒紙禱告一番。”
陸君銘連連拍掌道:“看來你的病真是好了!”
“那走吧!”
她才出門,花氏從廚房端了粥過來:“這是要去哪裏?”
暮煙說:“去給你相公燒紙,謝他不收之恩!”
花氏怨道:“又胡說,也不知道是好了沒有,先吃了飯再說。”
“還是先去吧!吃了飯臉色就好了,就不像中邪了。幹娘快去拿黃錢紙,照兒快扶著我!”
暮煙將一隻手搭在照兒肩上往外走。工坊的人昨日都聽說了她中邪的事,現在又見她這副病懨懨的樣子,都嚇得躲得遠遠的。
幾人去了墳地,燒紙禱告一番,然後暮煙又搭著照兒的肩,病懨懨地回去了。
進了屋她問陸君銘:“你說我這邪多中兩日可好?”
“你想幾日?”
暮煙伸出一根手指:“再一日,明日咱們拿上地契去墳地,燒紙禱告後將地契還給幹娘。”
“好,那你今日還須在床上躺著。”
“那你找本書來給我看。”
陸君銘屋裏隻有一本《山海經》,他拿過來丟給暮煙便往外走。
“你去哪裏?”
“回嬌蘭坊,看看暮征。”
暮煙這才想起來暮征。這兩天她姐姐成婚,她和陸君銘都沒空管暮征。昨日房子上梁,花氏也忙,陸君銘便將暮征送去了他娘那裏。
那對姓甄的夫婦一早便起來打掃院子,打掃完了又幫花氏做飯,趁機打聽鎮上的事。
花氏覺得這對夫妻來的莫名其妙,便想支走他們。
“想做生意你們去街裏看看啊!沿著官道往北,到羊湯館那裏左拐便是。”
那夫妻道了謝,便一起出門去了。
工場裏麵,幹活的工人們都在私底下傳暮煙中邪的事,說吳家那院子不幹淨。
這些傳言傳到了柳逢春耳朵裏,他不免慶幸沒有買下那院子,從此也死了要買的心。
他是死心了,可是暮煙和陸君銘並不,他們還是想知道,照兒他爹的死究竟與柳逢春有沒有關係。
暮煙試著與花氏提起開棺驗屍,花氏照舊立刻拒絕,不過她拒絕的時候,暮煙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了驚慌。是驚慌,而不是對親人的不舍。
難道她知道什麼,卻不願意別人知道?除了她相公死得有問題,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事能讓她這樣。可她為什麼死活就是不讓驗屍呢?
暮煙躺在床上看著《山海經》胡思亂想,陸君銘接了暮征回來。暮征趴在他床邊問道:“姐姐你病了,哪裏不舒服?有沒有請先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