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荷花和周紅梅正在地裏幹活,李雅芳回來了,她對姐妹們說:“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剛才,我在路上遇到陳雅麗了。”
“這算什麼好消息,我們都認識她!”周紅梅說道。
“我話還沒說完呢!”李雅芳說道,“陳雅麗告訴我:他們茶場新來了一個知青,還是上海人呢!”
“他叫什麼名字?”
“叫陳文海。”李雅芳把小辮往後一甩,“陳雅麗還告訴我:陳文海從小就愛看書,看了好多書呢!”
“這麼說,陳文海和陳雅麗一樣,也是一個書呆子!”徐荷花說道。
“你怎麼能這麼說別人?難道愛看書的人都是書呆子嗎?”過了一會兒,李雅芳又對大家說:“姐妹們,我還要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周紅梅連忙問道。
“就是,今天晚上要在我們二隊放電影!”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啦!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
“那陳雅麗他們來不來?”
“可能會來吧。”
二隊和茶場隔著一座山,到二隊看電影要翻山越嶺,盡管這樣,茶場的知青年還是很樂意到二隊去看電影,這是因為:在那個年代,業餘文化生活很貧乏,能有電影看在他們看來是一件非常榮幸的事情。
吃過晚飯後,他們一行四人拿著手電筒,興高采烈地從茶場出發。
走在鄉間小路上,陳文海有一種非常新鮮的感覺,覺得月色籠罩下的田野有一種神秘莫測的朦朧美。在夜風吹拂下,地裏的莊稼發出一陣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在他聽來就好象是一對好朋友在切切私語,又仿佛是一曲用小提琴演奏的小夜曲。
他們四個人有說有笑地走在鄉間小路上,這使陳文海感到很幸福,仿佛又回到了中學時代,那時,他和同學們在一起是多麼地快樂啊!如今,他和知青們在一起同樣感到很快樂,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富有詩情畫意的夜晚!
走了大約有半個小時,二隊的那個知青點終於到了。
陳雅麗敲了敲門,大門“吱”的一聲開了,李雅芳笑臉相迎。
“你們到底還是來了!”李雅芳笑容可掬,“歡迎你們到我們這裏來做客!”
“少貧嘴,趕快給我們幾位上茶!”坐下後,陳雅麗對李雅芳說:“有什麼好茶葉盡管拿出來,千萬別舍不得!”
“哪兒的話?我們怎麼會舍不得呢?我們盼你們都盼不來呢!”
“我們這不來了嗎?”
“有西湖龍井嗎?”陳文海問道。
“我們這裏窮鄉僻壤的,哪會有這種名貴茶葉?”李雅芳打趣道:“你以為我們這裏是大上海啊!”接著又對陳文海說:“我知道你是上海人!你怎麼會到我們這裏來插隊落戶?”
“我們家原來在十堰,現在搬到均縣來了,於是我就到這裏來插隊落戶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這位就是陳文海同學吧?”李雅芳指著陳文海問陳雅麗。
“陳文海是在什麼時候成為你的同學的?”王雪純對李雅芳說。
“我看他太像我的同學了,所以就稱呼他為同學了。”李雅芳對大家說,“我在上高中的時候,我們班有一個同學特別像陳文海。”
“真的嗎?”
“真的,我不騙你們!”李雅芳對陳文海說,“他們幾個已經來過好幾次了,你可是第一次來呀!”
“可不是咋的?他可是你們這裏的稀客呀!”謝繼紅說道。
他們幾個正說著話,忽然,楊冬生對大家說:
“快別瞎聊天了,我們還是趕快去看電影吧!”
“今天晚上,我們這裏不放電影了!”周紅梅推門而入。
“啊?這也太叫人掃興了吧!”王雪純連忙說道:“這麼說,我們幾個白來了!”
“沒有白來!”徐荷花對大家說:“在一起聊聊天不是也挺好的嗎?”
“就是!”李雅芳連忙說:“我們幾個姐妹能這麼聚在一起,這是一件多麼令人高興的事情啊!”
過了一會兒,楊冬生對陳雅麗說:
“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回去什麼?”李雅芳對大家說:“今天晚上,你們幾個幹脆就在我們這裏住下來得了!”
“那多不方便!”陳雅麗指了指楊冬生和陳文海,“我們女的還好辦,他們幾個男的怎麼辦?”
“那還不好辦?”李雅芳說道:“到老鄉家裏去擠一擠唄!”
“我才不去呢!老鄉家裏多髒啊!”楊冬生問陳文海:“你願不願意到老鄉家裏去過夜?”
陳文海搖了搖頭。
“看來,今天晚上,我是沒辦法把你們留下來了!”李雅芳說道。
李雅芳說完,大家都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李雅芳連忙對周紅梅和徐荷花說:“我們幾個送送他們!”
把大門鎖上後,他們幾個知青就沿著鄉間小路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