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想把話題扯到老皮身上,可張憐兒笑嘻嘻的不理她這些,隻口不提老皮的事:“我沈家醫館好漢做事好漢當,有事盡管衝我醫館來,我沈叔叔在醫館等著呢,去多少人都叫你有去無回。”
“這死孩子!”李東平氣得臉都紅了,扭頭看沈方鶴,沈方鶴麵色平靜地盯著吵鬧的人群,一點激動的神情都沒有。
“好、好、好!”孟氏手指著張憐兒道:“等一會兒我就去你那破醫館,我倒要看看你那叔叔是什麼變的。”
“去吧,去吧,我沈叔叔就喜歡你這半老徐娘,說不定一高興還給你個壓堂夫人當當,”張憐兒拍著手,臉上笑嘻嘻的:“哎,不對,山寨上叫壓寨夫人,醫館叫什麼呢?壓館夫人,這名有點別扭,幹脆叫你壓床夫人吧,對!哈哈哈!就是壓床夫人!”
“放你娘的屁!”孟氏平日裏驕橫慣了,那裏有人對她這麼說話過,一個前撲雙手向張憐兒臉上抓去。
張憐兒本是侯家集上的地痞無賴,撒潑鬧事自有一套本事,不待孟氏近身,一個順手牽羊將孟氏扔在了雪地裏,摔了個狗啃泥。
這下亂子惹大了,一群婦女一擁而上,圍住了張憐兒連抓帶咬,周圍看熱鬧的跟著叫嚷,門口亂成了一鍋粥。
李東平又要竄出去,沈方鶴又拉住了他:“再等等。”
“還等,憐兒要吃虧!”李東平急了。
“放心,他吃不了虧!”
李東平聽了沈方鶴的話,站著沒動,眼睛盯著張憐兒在一堆女人中翻來滾去,喊聲罵聲夾孟氏的哭喊聲響成一片。
“住手!”一個清脆的喝道,撕打的人群慢慢停了下來,一個個循聲望去,隻見孟寡婦麵如寒霜,眼神凜凜地站在門口瞪著眾人。
“孟張氏,你是來找我的嗎?有什麼話衝我說。”
孟寡婦說完這話眼神輕篾地瞅著孟氏,那神情似乎一點兒都沒把孟氏放在眼裏。
孟氏抹抹嘴上的泥,手指著孟寡婦,兩張嘴皮上下翻飛,數落起孟寡婦的不是:“當年我家大伯哥在世時你就在外麵勾勾搭搭,勾引了野男人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如今我大哥死了,你就更得意了,又四處勾引男人,你說,你跟沈家醫館有什麼勾當,為什麼他們要為你撐腰,還有這個野小子,你不會連他也……”
孟氏話沒說完,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嘴上早挨了孟寡婦一記嘴巴:“我讓你胡說,你想知道孟起是怎麼死的嗎?你為什麼不去問孟伏?順便再問問孔大頭是怎麼死的?康郎中是怎麼死的?”
“就是你害死的,你勾引姓邱的害死的!”孟氏捂著嘴,嘴角流著血,眼神卻沒退卻,一直惡狠狠地盯著孟寡婦。
“你去官府告我呀!”孟寡婦揚起巴掌又向前邁了一步,孟氏跟那幫婦女嚇得倒退了好幾步,臉上都是又驚又怕,全然沒有了剛才的蠻橫囂張。
“嫂嫂,夠了吧,鬧夠了沒有?”人群一分,拉著驢臉的孟伏走了進來,人還沒到先給孟寡婦來了個下馬威。
“你在問我?”孟寡婦斜眼看著他說道:“你縱容你妻子帶人鬧到我家,還問我鬧夠了沒有?你說我鬧夠了沒有!”
“這姓張的怎麼回事,他為什麼在你房中?”孟伏見孟寡婦質問他,忙岔開了話題。
孟寡婦剛要說話,人群中有人喊道:“孟老爺,他是我帶來的。”
這人說著擠出人群走到了孟伏麵前。
“蘭舟。”李東平吃了一驚,他怎麼會攬下這事兒,拿眼去看沈方鶴,隻見沈方鶴一臉的滿不在乎,就像個看熱鬧的,從不認識沈蘭舟一樣。
孟伏問道:“你帶來的?你到我嫂嫂家何事?”
“夫人身體有點不適,我是來給夫人看病的。”沈蘭舟說著拍了拍背在身後的藥箱,看得李東平不停的點頭,這孩子真像他爹,做什麼事都能考慮的周全,這藥箱他是什麼時候背來的?
“哼!”孟伏重重地哼了一聲:“那他剛才說你沈家醫館看不得我姓孟的欺男霸女,要為那些受了欺負的人出頭,這話可是他說的?”
“是的。”沈蘭舟一口承認,完了又笑道:“晚輩先給孟老爺賠罪,沒管住我這個頭腦不太靈光的哥哥,我想孟老爺也不會跟我這個哥哥計較,畢竟他說的話大家都不會信。”
“我為什麼不信?”
沈蘭舟笑了:“大家還記得以前他自己說過他爹是誰嗎?”
沒等看熱鬧的人回答,張憐兒大喝一聲:“我爹是皇上……”
四周一陣轟然大笑,孟伏的臉色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