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一個五十來歲的遊方郎中正坐在堂前,頭戴方巾,身穿藍布大褂,雙眼炯炯有神,一臉慈眉善目的樣子,隨身藥箱就放在身邊的桌上。
原來是剛剛聽店家說一個趕考的舉子的四叔病的不輕,因為盤纏有限而無錢看病,這個郎中就動了惻隱之心,正在前堂等著他們,所以就自告奮勇地想幫幫他們。
陳燁處變不驚,一臉平靜,上前雙手抱拳施禮。
“這位先生,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付不起您的診金,再也沒有錢撿藥,我的病我知道,隻是受了一點風寒,已經吃了一付藥,挨一挨,過幾天就會好的。”
“這位兄弟,我看你的臉色不大好。聽說你是送你的侄子去趕考,我就不要你的診金,免費給你看一看,前麵的路還遠,如果病在路途怎麼得了。我年輕的時候也曾經趕考,知道一路的艱辛,搞不好會把命丟在異地他鄉,惺惺相惜,隻要我能夠幫忙,怎麼會袖手旁觀,撒手不管呢。”
郎中真誠地說道,也對自己的醫術信心滿滿。
陳燁看這個郎中不像是個庸醫,從舉止談吐來看也不像是個江湖騙子,但是說是對手派來的人恐怕還沒有這麼快。
可是如果自己讓他把脈,裝病的情況恐怕就要被揭穿,至少也要被人懷疑。
陳燁思慮再三,覺得如果人家免費看病,你都不給他看,也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先生,在下這樣的麻煩你實在不好意思,這兩天我渾身酸痛,請先生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燁隻好坐在郎中的旁邊,臉上勉強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郎中不慌不忙地打開藥箱,從藥箱裏拿出了脈枕,放在桌上,然後示意陳燁要把把脈。
陳燁此時心裏已經有了主意,把左手的袖子擄起來,把手腕放在脈枕上,任憑這個郎中把脈。
郎中眯著雙眼,泰然自若,用右手的食指、中指、無名指分別扣在陳燁的寸、關、尺上。
片刻功夫,郎中驚奇地發現,陳燁的脈跳實在是異常。
一下子是洪脈,狀如水之洪流,波之湧起,脈來大而鼓。
一下子是微脈,極細而軟,又好像是泥牛入海,悄無聲息。
郎中越把脈越感到詫異,最後竟瞪大雙眼地看著陳燁,好像是看到一個怪物,嘴巴想說什麼卻合不攏嘴。
郎中自忖自己行醫二十多年來,把過的脈何止千千萬萬,什麼疑難雜症沒有見過,可是象這位這樣的脈象卻不但沒有見過,而且聞所未聞,如何來給人家診斷?
郎中正在歎息自己的學藝不精,看到陳燁正看著自己,不覺臉色顯得異常地尷尬。
陳燁此時心裏覺得對不起這位好心的郎中,可是如果不如此恐怕就要暴露行蹤。
原來陳燁正在默默地暗運玄功,可以任意控製自己的脈跳。
上次趕考碰到瘟疫橫行,陳燁也為不少的病人把脈,對那種瘟疫病症的脈象早已了然於胸,隻是這次裝成瘟疫的脈象怕會引起恐慌,才把自己的脈象變得似是而非。
“這位兄弟,實不相瞞,我從來沒有碰到過你的這種脈象,慚愧,慚愧,現在我還無法診斷你的病因。”
郎中看了看四周,發現並沒有人過多地注意他們。
“先生,沒關係,我這個病原來也得過,過幾天就會好的,謝謝你,我走了。”
陳燁拿好自己的行李,示意小明離開。
“先生,那位兄弟到底是得了什麼病?要不要緊?”
目送著陳燁他們離開以後,店家迫不及待地問郎中,想知道自己巴不得他們離開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否則白白的丟掉自己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