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己身(1 / 2)

可是,這種糊裏糊塗的狀態,這種自認為鈍感的狀態,真的符合法治精神的內核嗎?

法治確實因為人力執行的關係而存在固有的缺陷性,但法治精神的基礎,不說去追求絕對的正義,但絕對應該去追求能力範圍之內的絕對正義。

正義或許會遲到,正義或許會缺席,但追求正義之心當永興不怠。

這是一種現實的狀態,但人們所信仰的,還是正義或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這種似乎有點理想化的口號,就是明知自己的能力存在局限性,但還是願意去挑戰這樣的能力極限。

人一旦安於一種現狀,因為不能徹底驅散黑暗而陷入到一種唯唯諾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狀態之中,這種與邪惡同流合汙的狀態,才是最為可怕的。

我們明知道自身的短板,但依舊敢於去追求那絕對的正義,這並不是一種狂妄的表現,這是一顆敢於追求極限的決心。

隻有精神層麵的永不服輸,才能讓我們這具存在能力短板的身體去不斷地創造奇跡,去不斷的用一個又一個的奇跡溫暖人心。

苟且的結局永遠隻能是渾渾噩噩,永不服輸的精神才能擁有希望。

希望,才是這個世間最為珍貴的東西,也是供我們衝破黑暗的最佳動力。

希望,也是能夠讓我們盡可能地趨近於絕對正義的關鍵所在。

如果隻是渾渾噩噩地安於現狀,若因為困難或私欲而陷於到同流合汙的懶政狀態,那麼因為人力執行上的不足所造成的黑暗,隻會越來越大,最終成為壓倒正義的最後一根稻草,讓這個世界徹底地糜爛崩潰。

因為所謂的識時務,因為所謂地認清世界的本質,因為這些自身懦弱上的理由而去放棄希望,放棄追逐,那麼這個世界也隻能變成一處最為庸俗,最為絕望的世界。

所以,在真相來臨之前,若是因為自身的懈怠、畏懼或私欲而陷入停滯,不敢去繼續追逐那個絕對的真相,這或許才是墮入深淵的開始!

法治精神,對於罪惡所應該表現出來的基本態度,就是一種窮追猛打的態度,個人的能力或許有上限,但絕對不可能因為自身的上限而止步不前。

這種窮追猛打的態度,就是對罪惡的最好威懾,同樣也是導致白奇會如此疲於奔命,如此悲觀厭世的根本所在。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欲望就是欲望,愛情就是愛情。

所有的這一切,不會因為人為的設計而發生任何改變,也不會因為懷疑而發生任何改變,更不會因為坎坷而發生任何改變。

你拋槍也好,不拋槍也罷,這都是你個人的選擇,代表不了警方的選擇。

可是你現在的選擇,卻可以影響到警方的選擇和處置結果,這就是你自己給自己所爭取的機會。

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驚喜,我不知道,我想問的,依舊隻有一個問題,你是否願意放下手中的槍械投降?”

第五正的此番回應,其中的暗指已經非常的明了,就是在告訴白奇,白雪的善惡如何,這是由基本的事實所決定的,與他第五正的意向無關,與你白奇的取舍也沒有任何的關係。

既然如此,那麼白奇此時就隻是一名普通的劫匪,任何的驚喜也隻與此時的劫案相關。

至於能不能將白奇給關聯到之前的連環殺人藏屍案和幾起社會暴恐案件之中,這件事情還需要後續的進一步推進。

第五正的這種回應,引得白奇嗤笑一聲。

“確實。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

可是,什麼是真的,什麼又是假的呢?什麼樣的真是虛構的,什麼樣的假又是捏造的,這些你都分得清嗎?

冬天的雪景再美,我也討厭冬天。夏天的蚊蟲再多,我也喜歡夏天。

我就是我,你就是你,似乎永遠也改變不了。

我說要拋槍,那便是要拋槍,你改變不了,你隻能去適應,去猜測,去惶恐。”

白奇說完,便將手中的槍械扔在了地上,像是一種放棄,又像是一種執著。

槍械清脆落地的聲音,激得在場的一些人質發出了低沉的驚呼之聲,有人畏懼槍支的突然走火,有人則是畏懼白奇是不是已經準備同歸於盡。

白奇拋槍的一瞬間,第五正也已經做出了自己的反應,為白奇所專門準備的手槍瞬間被掏出,毫無偏差地指向了白奇,順帶也威懾著附近的人質群體。

如此沉默了幾秒鍾,人群之中也沒有衝出什麼瘋狂的二類炮灰過去撿槍,這種不存在的驚喜,似乎正在向第五正傳達著一條重要信息:

既然二類炮灰不存在,那麼這就說明白奇的威脅僅僅隻是一種威脅,又或者說,這種威脅,僅僅隻是對於第五正的一種敲打和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