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 你說了算(1 / 2)

睿王搖了搖頭,道:“我不下去了,長秀,你替我給恭親王回吧!”

長秀欠身應道:“是。”

轉向恭王,道:“回王爺,這個敖保,這一段日子,鬼鬼祟祟的,行跡十分可疑,睿王府一早就盯上了他。今做晚飯的時候,到底出了事——敖保身邊藏了個瓷瓶,覷著人不留意,偷偷地將瓷瓶裏邊裝的……藥,灑到菜肴裏邊,正正被捉了個現行。”

恭王的眉頭,深深地鎖在了一起,眉梢微微地挑了起來,臉上像掛了一層嚴霜。

睿王“嘿嘿”一笑,道:“六叔,你倒猜猜,他這個葫蘆裏邊裝的,究竟是什麼藥?”

恭王不話,望向長秀。

長秀道:“啟稟王爺,敖保下的藥,是……砒霜。”

雖然已有心裏準備,恭王還是渾身一震,臉上現出了壓抑不住的驚愕和憤怒。

“居然有這等事?!一個廚子,居然……妄圖弑主?!這,這……”

他用指節重重敲了一下桌麵,用極其憤懣的語氣,高聲道:“真是千刀萬剮不足以蔽其辜!”

睿王盯著恭王,臉上毫無表情,過了片刻,微微搖頭,道:“可惜啊,我沒法子將他千刀萬剮了——我已經應承敖保,給他個痛快啦。”

頓了一頓,對長秀道:“你繼續給恭親王回吧。”

“是。剛開始的時候,問敖保是誰指使他這麼幹的,他倒是嘴硬,打折了一條腿,還是一個字兒也不肯。”

“這個敖保,有一個老娘。前些日子,不曉得被什麼人綁架了……”

到這裏,長秀轉頭看了一眼陳亦誠。見陳亦誠微微點頭,於是轉回頭。繼續道:“虧得軒軍的弟兄,打探到了賊人藏匿敖保老娘的地方,將其……救了出來。”

長秀停了下來,陳亦誠輕輕咳了一聲,道:“啟稟王爺,綁架敖保老娘的人,和粘貼揭帖的人,似乎是……同一班人。我們在跟蹤、調查‘揭帖案’的時候。發現了這個事兒,也算……湊巧了。”

恭王臉色鐵青:“同一班人?”

陳亦誠道:“回王爺,是的,似乎都是從……‘聚賢館’出來的。”

恭王心裏邊長長地歎息了一聲,點了點頭,沒再什麼,他非常肯定:軒軍插手這個事兒,決計不是什麼“湊巧”。

長秀繼續道:“敖保一見到他的老娘,放聲痛哭,整個人立馬就頹了。我們跟他。你悖逆弑主,喪盡良,是不用指望著能活命的了。不過。你若肯老實招供,那麼王爺可以請一道恩旨,給你一個痛快,叫你上路的時候,不必受淩遲活剮之苦;還有,你的老娘有人照應,養老、送終,不然,你的老娘活活餓死。都是你這個不孝子造的孽!”

長秀到這兒,停下來。微微喘了口氣。書房裏一時間變得極其安靜,似乎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見。

“敖保終於招了供。他,綁架他老娘、要挾他落毒弑主的,是……惇王府清華園的管家……立海。”

恭王又是渾身一震,臉色先青後白,又迅速轉紅,放在腿上的雙手,不自覺地用上了力氣,袍子都按得皺了。

他並非在做作。

他早就知道,惇王可能將有所不利於睿王,但怎麼也想不到,老五居然使出了落毒這種手段!

恭王不是心慈手軟的人,辛酉政變,他砍肅順、端華、載垣的腦袋,沒有任何猶豫,但是,那是有原因的!且其時其勢,不得不行其事!

一來,肅順打壓恭王,無所不用其極,恭王對肅順之銜恨,既深且久,刻骨入髓;二來,打蛇不死,反被蛇咬,不可以給敵人任何反噬的機會;三來,肅順等雖然跋扈專擅,但畢竟受先帝遺詔,顧命參讚,若不處以極刑,何以示下伊等大逆不道、罪不容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