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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務訓導”,就是一位未來的學校校長。一縣一“時務訓導”,將發展為“一縣一學校”,一千六百三十二個“時務訓導”,最終將變身為一千六百三十二間學校。
這個學校,是學、中學二而為一的,在此基礎上,再分化出獨立的學、中學。
“學校”的生源,除了未來的公務員,也包括無意仕途的普通人。
中國的近現代基礎教育,就從這一千六百三十二間學校發端。
這是關卓凡為什麼不許禮部插手“時務訓導”的原因之一。“時務”一道,禮部固然糊裏糊塗,同時,你也不能指望禮部那幫老頭子,能夠辦好近現代的基礎教育吧?
如前所述,關卓凡的算盤中,“時務訓導”和州之學正、縣之教諭,同為正八品官,就是,“時務訓導”分庭抗禮於學正、教諭,其中的潛台詞就是:“學校”不在“學宮”搭夥計,是要另起爐灶的。
在關卓凡的規劃中,“學校”擁有自個兒的辦學場所之外,財政也是獨立的,不和“縣學”、“州學”同流,加上“時務訓導”全部出自於北京的“師範館”,數管齊下,整個“學校”係統,便牢牢地抓在自己手上,禮部那邊兒,一根“學校”的毛,也是摸不著的。
開科取士,雖然名義上還歸禮部該管,但其中最重要的板塊——“時務策”,其教材和教學,都出自“學校”係統,則“時務策”的“考差”——監考和閱卷,必然都要由“學校”係統派出。通扯下來,中國未來的公務員的培訓和錄取,一大半握在了關卓凡的手裏。
至於“師範館”,自然是中國第一所近現代化的師範大學。在此基礎上,“師範館”會發展為中國規模最大、水平最高的綜合性大學。
當然,“中國第一所近現代大學”的帽子。“師範館”是戴不上了,那頂帽子,上海的“廣方言館”正戴著呢。
“開科取士,恢複唐、宋舊製。加‘時務策’,加‘貼經、墨義’”,這件事情,關卓凡為什麼一定要做通倭仁的工作,並一定要倭仁領銜出奏呢?
關卓凡稱倭仁是“士林宗鏡、儒學領袖”。完全不是虛美,倭仁就是這麼個地位,實打實的,一點兒水分都沒有。如果排座次,鹹、同年間,全中國範圍內,“讀書人”之第一人,非倭仁莫屬。
道、鹹之交,漢學沒落,理學興起。取漢學而代之,成為主流學術思潮。後世普通的讀者,到晚清的“理學”,大約隻曉得曾國藩,其實,曾國藩的功績和影響力,主要來自平定洪楊和啟萌洋務,他在“學術”上的成就,完全是被後世炒熱、誇大了的。
倭仁才是真正的“理學大家”。而且,倭仁雖然隻比曾國藩年長六歲。但學問一道,曾國藩卻是直宗倭仁的,倭仁於曾國藩,亦師亦友。曾滌生給倭艮峰“執弟子禮”,亦不為過。事實上,就連著名的《曾國藩日記》,也是在倭艮峰的建議和督促下,曾滌生才“亦照艮峰樣,每日一念一章。皆寫之於冊,以便觸目克治”。
所謂道德文章,就“文章”而言,倭仁構建了一個完整的理學體係——“理在心中”,但因為“物蔽”,“人之理遂失”,所以,要“致知”,即通過學習和自省,重新認識心中之理。這個過程,稱為“盡己性,盡人性,盡物性”,即便聖人亦不能例外。
就“道德“而言,對自己的理論,倭仁身體力行,表裏如一。“端莊靜一”、“涵養本源”、“察己慎動”、“克己複禮”這一套,言行同一,堅持不懈。
時人讚倭仁曰:“道、鹹之間從宋儒之學身體力行者,必推公為首選。”
曾國藩則用“當世儀型,群流歸仰”來描摹倭仁。
原時空,倭仁逝世後,翁同龢感慨:“嗚呼!哲人雲亡,此國家之不幸,豈獨後學之失所仰哉!”
翁同龢的口中,倭仁已經具有了“準聖人”的性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