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故作姿態?(1 / 2)

此言一出,眾人皆大大一愣,醇王更是一下子就漲紅了臉。零點看書

恭王予人的印象,一向洵洵儒雅,他的身份地位,“禮絕百僚”,但即便同未入流的微末吏話,也是十分客氣的,峻厲如斯,實在少有,在座之人,大都從未見過恭王如此聲色俱厲的模樣。

雖旗下人家規矩大,哥子教訓弟弟,是常見的事情,可是,醇王已經不是孩子了,早就進了郡王,加了親王銜,身上禦前大臣、領侍衛內大臣、管理神機營、這個都統、那個都統,差使一大堆,正經的國家重臣,怎麼當著這許多人,上來就落他的麵兒?

還有,這兒是軒親王府的芙蓉榭,不是紫禁城的養心殿,芙蓉榭內的這個聚會,是私人晤談,不是朝堂議政,作為親哥哥,在這種場合中,怎麼以“醇郡王”呼之?好像,好像,呃,好像是在同政敵論戰似的?

“聖子有百神嗬佑,”恭王微微放緩了語氣,不過,一張臉依然扳得一絲兒笑容也沒有,“‘花之喜’,也不是什麼真正的絕症,出花而痊愈者,大有人在,皇上不過初初‘見喜’,咱們就在下麵……這,豈是為人臣者所當為?”

醇王紫漲了麵皮,嘴唇微微發抖,囁嚅了兩下,什麼話也沒有出來。

“六哥,”關卓凡用一種勸架的語氣道,“樸庵沒有一絲兒的別的意思……呃,他也是一片公忠體國之心……”

“你別了!”恭王打斷了關卓凡的話,語調上抬,語氣又變得異常峻厲了,“就算真有崩地坼的一,其後,何去何從”

到這兒,他虛虛的拱了拱手,“也要仰賴兩宮皇太後乾綱獨斷,大位誰屬。豈是我等做臣子的可以妄議的?”

這句話的就不大對了,如果“真有崩地坼的一”,“大位誰屬”,依本朝的祖宗家法、體例故事。一定是要“內谘親貴”的特別是“近支”親貴,並非盡由慈安、慈禧兩個年輕的媳婦,關起門來,一言而決。

醇王第一個就不服氣,認為自己抓到了恭王話中的漏洞。道:“六哥……”

“你別叫我六哥!”

恭王這句話,聲音大得異乎尋常,醇王下麵的話,當即被堵了回去,憋得眼淚都差點出來了。

在座的懿親、重臣不由隱隱地起了騷動,至親兄弟,又是在眾人之前,何至於此?

“六哥……”

這一聲“六哥”,是關卓凡叫的。

關卓凡剛了兩個字,恭王就呼的一下。站起身來,厲聲道:“你們如果還要就此開議,我是不敢與聞的了,告辭!”

“別!”

恭王還未抬腿,關卓凡便邁上一步,伸手一攔,道:“我是,六哥得對!花雖‘胎毒所蘊,受之於’,可是。可是,未必就治不好!呃,呃,對了。乾隆朝時候的名醫葉士,不就是治好過花麼?”

頓了一頓,“六哥,你請坐。”

恭王吐了口氣,坐了下來。

關卓凡轉向曹毓瑛:“琢如,我記得。這位葉士,也是江蘇人吧?他的事跡,你該更加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