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九章 我就是比你狠!(1 / 2)

&l;div lass="adread"&g;&l;srip&g;sh_read();&l;/srip&g;

半步也不能讓!

四位大軍機,皆是心頭一震,每一個人,都側過了身子,緊盯著關卓凡,屏息以待。

“俄羅斯這個國家,”關卓凡聲音不高,但是清清楚楚,“自康熙朝雅克薩、尼布楚始,咱們就開始和他打交道了,近年來,東北、西北,幾個條約簽下來,羅刹人到底什麼做派,各位應該已經清清楚楚了——”

頓了一頓,“泰西各國,喜歡以‘熊’譬喻俄羅斯,我倒是覺得,俄羅斯是一條鯊魚——但凡給它聞到一絲兒血腥氣,就盯死了不放了!”

鯊魚?血腥氣?

“這一絲兒血腥氣是什麼?”關卓凡道,“就是叫他覺得,咱們心虛了、害怕了、不能不讓步了!”

微微一頓,“隻要叫他覺出咱們心虛了、害怕了、不能不讓步了,他就會得寸進尺,給一要二!你把手指給他,他要你的手掌;你把手掌給他,他要你的胳膊;你把胳膊給他,他要你的腿;你給一條腿他,他要你另一條腿——”

到這兒,關卓凡一聲冷笑,“總之,到了最後,叫你一點兒骨頭渣子也剩不下!”

文、曹、許、郭四位大軍機,都急速的轉著念頭。

康熙以降,兩百年來,和俄羅斯打的種種交道,一一仔細想去——真是這麼回事!

昨君臣奏對,幾位大軍機,對俄羅斯也有“野心勃勃“、“欲壑難填”、“得步進步”、“不知饜足”等評論,可是,都不及軒親王的通透徹底!

“我不好俄羅斯‘怕硬’,”關卓凡繼續道,“但是‘欺軟’——當今世上諸強國,卻找不出比俄羅斯更能‘欺軟’的國家了!”

頓了一頓,一字一句的道:“所以,絕對不能示敵以弱!”

幾位大軍機相互以目,都是微微點頭。

文祥道:“那……請王爺的示,咱們是不是要……呃,西征大軍,掉頭西進伊犁?”

話一出口,不由有些後悔:如此一來,南疆的阿古柏怎麼辦?

這個情形,昨其實已經議過了:我軍不能兩線作戰,如果掉頭西進伊犁,就不能南下喀什噶爾,則阿古柏必然得到喘息之機,則非但不能在今年之內,底定全疆,甚至,北疆已經恢複的部分,如烏魯木齊、瑪納斯、吐魯番,亦可能有所反複,則兵禍連接,不知伊於胡底了。

王爺未必是這個意思吧?

王爺果然不是這個意思。

關卓凡微微一笑:“博川,西征大軍掉轉馬頭,西進伊犁,不是‘示敵以強’,正正是‘示敵以弱’。”

文祥臉上微微一紅,道:“請王爺訓誨。”

心裏疑惑:怎麼會正正是“示敵以弱”呢?

旁邊三位,也有人有相同的疑惑。

“西征大軍打亂原定的計劃,”關卓凡,“掉頭西進,棄唾手而得的南疆於不顧,後果何如,不必我贅言,各位亦自明了——阿古柏死裏逃生,南疆可望不可即;烏魯木齊、瑪納斯、吐魯番,亦難保不有所反複。如此一來,不前功盡棄,至少,今年之內,不要想著規複全疆了。”

頓了一頓,“不到萬般無奈,這條路,是絕不可行的。”

“是!”

“還有,”關卓凡道,“塔蘭齊方麵,咱們付出偌大代價,做出偌大動作,隻不過為了他的一封密信、幾句威嚇,這不是擺明了——”

話未完,四位大軍機都已反應過來,心中暗叫:對呀!

微微一頓,關卓凡繼續道:“這其實等於告訴塔蘭齊,‘你這一招,抓住了我的七寸!我除了把褲子當掉了,和你拚命,再沒有別的法子了!’”

“把褲子當掉了”之類的俚俗之語,朝臣麵前,已經很少出於軒親王之口了,不過,幾位大軍機雖略覺違和,卻無不對這個“無可奈何、不計後果、不計代價、孤注一擲”的另類表達,印象深刻。

“塔蘭齊,跳梁醜耳!”關卓凡淡淡的道,“他配咱們和他拚命麼?——他不配!”

四位大軍機都微微血熱,又齊齊答了聲“是!”

“至於俄羅斯——”關卓凡道,“若被他發覺,塔蘭齊投懷送抱,果然為我之軟肋,隻怕覬覦之心自此更盛!這一次,咱們就算不計代價,拚了命保住了伊犁,可從今往後,新疆再無寧日了!——南疆未定,咱們打過伊犁之後,自然還要再次南下,多花了多少辰光、多走了多少冤枉路不,隻怕咱們前腳剛走,後腳——羅刹人的手就插了進來,伊犁便又亂了!”

“到時候,咱們精疲力竭,顧此失彼,新疆——”

到這兒,關卓凡打住了,微微的搖了搖頭。

至此,四位大軍機,再無人做西征大軍掉頭西顧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