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治安——”錢鼎銘道,“唐維卿,廣西的治安,今非昔比了!”
頓了頓,“劉子默這位‘督辦雲、黔、桂三省軍務’的欽差大臣履新之後,‘軍務’上最著力者,倒不是他的本銜雲貴總督所轄之雲、黔,而是廣西——劉子默呆在廣西的時間,較之呆在他雲貴總督治所昆明的時間,還要多!
到這兒,笑了一笑,“唐維卿開玩笑,,他們廣西籍的京官、士子都,廣西巡撫替雲貴總督辦的差,比替自己正經上司兩廣總督辦的差,還要多——多的多!”
關卓凡微微一笑,“劉子默也是不得不為之——中法開戰,6上一線,咱們的軍隊,一定是從廣西進入越北的——廣西,是咱們的大後方。 ..”
錢鼎銘應了聲“是!”
頓了頓,道,“唐維卿,廣西本是多匪多盜的省份,可是,兩、三年下來,先有劉子默鐵腕剿治,後有軒軍大部入桂,多少宵,懾於聲威,一時絕跡?有的地方,拿‘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來形容,也不算過分了!”
“好!”關卓凡欣慰的道,“地方安靜,這個‘大後方’,就鞏固了!我軍進入越南作戰,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是!”錢鼎銘道,“就是不曉得——嗯,這是唐維卿轉述桂籍京官、士子的話——劉子默的‘欽差’一銜,總有交卸的一,他總不能一直‘督辦雲、黔、桂三省軍務’吧?到時候,廣西就不歸他這個雲貴總督管了,廣西的治安,還能不能像現在這麼好呢?那班雌伏待機的盜匪,會不會重新冒出頭來,興風作浪?”
關卓凡沉吟了一下,道:“打過了法國,劉子默的‘欽差督辦雲、黔、桂三省軍務大臣’的關防,自然是要繳回朝廷的——”
頓了頓,“不過,到那時候,坐在兩廣總督位子上的,也許就不是瑞澄泉了——瑞澄泉也到了該致仕的年紀啦!”
到這兒,意義不明的笑了一笑。
錢鼎銘的念頭轉的極快:瑞麟若去職,誰來接兩廣總督的位子?那自然是——
廣東巡撫丁世傑啊!
不過,瑞麟可是聖母皇太後的“私人”啊……
瑞麟“致仕”,聖母皇太後的臉上,會不會……有些不大好看?
還有,為繼統承嗣而召開的“王大臣會議”上,彼時的軒親王為彼時的醇郡王所逼,不得不“退歸藩邸”,地方督撫之中,瑞麟可幾乎是第一個跳出來上折要求朝廷“慰留”軒親王的,這份“擁立之功”,實在不能算,動他的兩廣總督,輔政王好意思嗎?
一邊兒轉著念頭,一邊兒道,“王爺,我想,以丁重黎的出身,剿匪治盜之能,較之劉子默,隻會……嗯,有過之而無不及!”
關卓凡微微一笑,“是,不過,丁重黎雲雲,默喻就好。”
丁世傑字“重黎”。
錢鼎銘心中一跳,俯一俯身,“是!”
“還有,”關卓凡道,“廣西的多匪多盜,和越北的多匪多盜,情形相似,一定程度上,亦互為因果——”
頓了一頓,“界分兩國,北圻的匪盜呆不住腳,就往廣西跑,廣西的匪盜呆不住腳,就往北圻跑,如此反複,北圻也好,廣西也好,不但本地的匪盜總也剿不幹淨,還總有外頭的匪盜摻和進來——”
再頓一頓,“咱們和法國的這一架打過了,中、越之間的‘界分兩國’,就沒有那麼……嘿嘿,明顯了!北圻、廣西的匪盜,大可以攏在一起窮治,我想,到時候,非但廣西的治安不會變壞,就是北圻的治安,也會跟著變好的!”
錢鼎銘心中,又是一跳,輔政王的這個話,明顯是暗示戰後要拿越南——至少是北圻——做“屬土”看待了!
他朗聲道:“王爺睿見!”
頓了頓,試探著,“王爺的這番訓諭,我是否可以轉告唐維卿?”
“可以!”關卓凡點了點頭,“其實,我的意思,唐維卿都是明白的,不過,你在私信裏再替他加加碼——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