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萬人如海一身藏(1 / 2)

獅子以為,大約是這樣子的一個邏輯線——

巨大的壓力驟然移除,隨之噴薄而出的,就是口沫橫飛——或曰之“傾訴”;其核心內容,大致是:“我多了不起!”或者:“我多不容易!”——前者炫耀,後者叫苦。

而某種意義上,此二者,其實也是一碼事兒——叫苦,本質上其實也是一種炫耀。

這是人的一種自我釋放的需求——壓力愈大,需求愈大。

關卓凡雖做的到“臨大事以鎮定”,但他的性格,絕非“慎獨”一路,因此,同大多數人一樣,他也是有這種“自我釋放”的需求的,而且,因為他的壓力遠超常人——他要為之負責的,不僅僅是他個人的榮辱生死,更有整個國家和民族的興衰;他的“自我釋放”的需求,也就尤其之大。

關卓凡的“自我釋放”,當然不能也不必選擇炫耀一途——他不做任何炫耀,別人也已經將他當做神來看待了,自己吹自己“我多了不起”,對他來,沒有任何意義,也起不到“自我釋放”的功用。

那麼,很自然的,他的“自我釋放”,就是“我多不容易”了,即——“叫苦”。

但他的“叫苦”,不能太過直白。

他無法將自己之前的憂慮和盤托出——不擺明穿越者的身份,就不清楚,他的那些憂慮,到底從何而來?

這個身份,終其一生,他也無法對本時空的任何一人明言的。

因此,他選擇了從純軍事的角度“自曝其短”——

我本來是介麼短的,卻辦了辣麼長的才能夠辦成的事兒——我不容易吧?

呃……我了不起吧?

“炫耀”也好,“叫苦”也罷,隻要是“傾訴”,就得有一個對象,這個對象,該是誰呢?

在這個問題上,獅子以為,大多數的男人,都會和關卓凡達成共識——

“傾訴”的對象,首選者,既非同性朋友,亦非父母兄弟、妻子情人,而是——紅顏知己。

何況,到了如今的地位,關卓凡已經沒有什麼真正意義的“同性朋友”了——一個都沒有。

同時,在本時空中,他也沒有什麼“父母兄弟”——他當然不會將他的“二哥”當成兄弟。

至於“妻子情人”——在身邊兒的,都不能真正交心;能交心的,都不在身邊兒。

那麼,婉貴妃算關卓凡的“紅顏知己”嗎?

“紅顏”不必,“知己”呢?

事實上,關卓凡和婉貴妃的交往並不深,並不敢自己已經真正的了解了這個女人,但是,以下幾點,關卓凡卻是可以確定的——

第一,婉貴妃極曉得分寸,口風極緊,自己同她的話,不該外泄的,她絕不會給第三者聽——一句也不會。

第二,她對自己,應該多少是有好感的——應該不是我自作多情吧?

嘿嘿。

不過,這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她之榮辱,幸與不幸,已經和我綁在了一起,某種意義上,她和我,算是“利益共同體”甚至“命運共同體”。

第三,對於婉貴妃的思維方式,關卓凡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她的思維、邏輯,某些地方,同自己很相像;或者,接近於自己那個時空、那個時代的人的思維、邏輯。

也就是,比較“現代”。

因此,她能夠輕易理解我之所、之所想。

這,就很有“知己”的感覺了!

第四,婉貴妃的知識結構,也有助於她成為關卓凡的“知己”。

關卓凡的女人,大多都聰明,包括被視作“老實人”的慈安——事情上,慈安的反應,確實要慢一些,但她其實是一個有大智慧的女人;不過,論及“知識結構”,女人和女人,可就差地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