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苑怔住,但轉念一想,若是他走了,那自己繼續趕路也不是不行。

隻是,鬱連崢幹嘛忽然這樣做?這一路上就不怕她再被雀族人追殺?

她不解。

自顧自的在客棧堂前坐定,也收拾了簡單的包袱,靜默的望著堂外車水馬龍,人群徐徐,卻不知自己下一步究竟該往哪走。

想了片刻,她還是喚了小二過來,原想點碗清粥,在向他打聽路怎麼走,但一摸內兜,發現兩手空空,整個人便瞬間怔住。

這次出行,所有的銀錢都放在千草身上,她們被遣走,又有鬱連崢一路照顧,所以錦苑現在身無分文,即便認路,也沒法行出半步。

她這會,還真是急了。

“鬱連崢!”錦苑著惱的紅了眼眶,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喊我呢?”

她回頭,卻發現男人長身而立與清晨的暖陽之下,倒是麵貌和煦,笑意淺淺。

“你去哪了?!”她瞧著鬱連崢確實背著行囊,顯然是要走的模樣。

似乎沒想到錦苑會這麼問,鬱連崢怔了一瞬,眼神卻和緩許多:“我起的早,瞧你沒醒,就去外頭給你帶了早點。”

他在桌前坐下:“你嚐嚐。”

這是小城內有名的店家所做的手工蒸麵,鬱連崢知道錦苑飲食挑剔,索性出去替她尋了一番好吃的東西,結果回來便見到她氣紅了眼正在罵自己。

她低了眉眼,倒是沒有說話,隻默默的吃著麵。

半晌才道:“我以為你走了。”

“我為什麼要走?”他反問。

“因為你不喜歡徐公子,我以為你生氣。”說完,錦苑忽然覺得失言。

畢竟,剛剛那句話聽起來好像是在說他吃徐公子的醋?這叫鬱連崢聽了肯定覺得好笑。

但他不置可否,隻是接話:“那徐公子究竟為什麼來?”

“為了尋藥。”錦苑放下筷子,安靜的看著他。

鬱連崢垂下眼簾,淡淡道:“尋到了什麼情況沒。”

“沒有,隻說是和雀族秘物有關。”錦苑不打算在這件事上隱瞞他,畢竟,尋藥都是為了自己。

他也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隻是看她吃好,便站起身:“走罷,趕路。”

一匹馬,兩個人。

錦苑如今坐在他身前倒也沒有之前那麼不自在,一路上還曾與他閑話幾句。

“這馬毛色順亮,體格精壯,是不是跟了你很多年的?”她想,這些將士,通常都會有屬於自己的良駒,想來鬱連崢也是一樣。

鬱連崢的眸子沉了一下,語調淡淡:“不是,隨便挑的。”

“噢,我公主府的後院裏倒是養了一匹馬兒,西域來的,長得好看,性格乖巧。”雖然,錦苑對它還真的沒什麼感情,也沒騎過幾次,就當寵物養著。

“我以前也有一匹。”鬱連崢開口。

“那後來呢?”

他垂眸,瞧著她天真仿佛不諳世事的眸子:“死了。”

戰場廝殺,保全性命已經大幸,哪裏顧得了太多。

錦苑便沒有再問。

兩個人走走停停,過了兩日,鬱連崢掠過一座小城,在一處村莊內停下。

這村子在群山圍繞之間,得名文山村。

她瞧著手上的地圖,麵露不解:“為什麼來這裏?”若是直行苗疆腹地,這段路便算是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