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錦苑更是忍不住皺了眉頭。
看來鬱連崢如她所料,對自己打從一開始便是不信任的,接近她,也確實隻是為了更好的探查她的底細和秘密。
可這一路過來,他卻好像對她沒有半分防備,也照顧的始終周全,這點,讓錦苑細思恐極。
鬱連崢聽罷屬下的話,也沒有在追問,隻淡淡吩咐:“繼續查。”
屬下應允,又問:“還有一事,想來將軍已經知曉。”
兩人說了這番,錦苑越聽,心卻越沉,隻悄悄轉身,又回到了河灘旁,拘起冰涼的河水洗了把臉,叫自己的心緒也沉澱下來。
她方才聽得清楚,這雀族聖物,確實就是她的解藥,而鬱連崢在出行之前便已經知曉,卻瞞了她整整一路。
越想,她便越是後怕。
更叫她心驚的是,王上要他來苗疆,根本不是為了平亂,而就是為了尋找雀族聖物!
也難怪這一路,他都沒把平亂的事放在心上,打從一開始,他就是為了雀族聖物而來,但分明,不是為了給她解毒!
起初,錦苑感念與這一路上他對自己的照顧,其實心防已經逐漸放下,雖談不上信任,但終歸也把他當做了或許能做好友的人。
但這番對話聽下來,又想到他在背後始終追查自己不放的那些事,錦苑便已經與他心生隔閡。
這時鬱連崢已經從那邊回來,瞧著錦苑正在出神,便喚了一聲:“想什麼?”
她回過頭,神情已經不大自在,但也知道自己這會兒不能叫他看破,索性搖了搖頭:“沒什麼,等你來呢。”
鬱連崢麵色如常,好似方才所論都是和錦苑無關的身外事,她隻瞧見這幕,卻低了頭,心底裏對這人又有些害怕。
甚至於,比之前初次見麵,知道他要殺自己的時候,懼意更甚。
王命與她,錦苑料想這是不必深思的選擇,他一定會選擇複命,到頭來自己反倒被動了些。
想了這些,她便抬起頭看著鬱連崢:“這次來,你是有王命在身的,如今耽擱這麼些日子,要是不能如約複命,會怎樣呢?”
他掃了錦苑一眼,眸中倒是沒帶著什麼情緒:“會複命的。”
這一句話卻叫錦苑的心又沉了下去,便已經暗中有了計較,解毒的東西,她非得先行一步拿到手才穩妥。
兩個人說了這些,便又踏著夜色繼續往前,次日,便在清晨時分抵達了苗寨。
也就是長老居處。
既然是奉命而來,雀族長老也沒有不迎接的道理,隻是出來見了兩人,神色倒也不是十分自在。
錦苑知道,那雀族一路追殺他二人都是暗中的事,若是不成,到了這裏,想必長老便不敢再生事端,也隻有履行聖意的份。
“我們這一路走的可不太平,這往前幾段總有人要殺我和殿下。”鬱連崢在竹椅上坐下,倒是一副閑然自得的模樣。
長老當然知道這不過是試探他的說辭,但到底鬱連崢沒有把柄,彼此心照不宣,但誰也不會直接將層紙捅破。
他便隻是笑笑:“唉,苗疆一路確實不太平,我每天躲在深山,也是怕的不行。”
長老話中有話,指的便是自己躲得再遠,也防不住這些人覬覦他的東西。
鬱連崢隻當未聞,又看著他:“如今我們來了,你也知道王上要的是什麼,長老,得割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