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病重之後，顧氏集團亂做了一團。
平日裏老爺子在集團裏樹立了威信，許多人都敬他，信他。
這也使得大多數人對顧程的抵觸情緒到達了頂點。
沒有人想要跟著一個六親不認的領導。
顧氏集團從高層開始了罷工，平日裏那些在老爺子麵前能說上幾句話的老股東，更是對顧程完全嗤之以鼻。
他們看不上他，打心眼裏都看不上。
顧程明麵上對他們笑臉相迎，隻是每每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都會大鬧一場。
辦公室裏能砸的東西都被他砸了個幹淨，有時候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助理站在一旁瑟瑟發抖。
可是他依舊不解氣。
他想不通，為何到了現在這個局勢，這些人還像是什麼都看不懂一樣。
沒了老爺子這個靠山，顧蔚白什麼都不是。
他們跟著他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在心裏將他們罵了無數次，可是每每離開辦公室，卻還是裝的謙卑恭順的模樣。
老爺子尚還沒有簽署股權轉讓書，他的股份在一眾股東裏並不算多。
如果不是頂著老爺子的獨子的這個身份，他如今這樣做，是要被人指著鼻子罵的。
隻不過眼前這個情況，也沒有什麼相差了。
短短幾天，他不知受了多少冷眼，平日裏他們顧著老爺子，還對他高看一眼，到了此刻，眼底的厭惡和不屑竟完全都不掩藏了，就那麼明顯的表現出來。
顧程的自尊心向來強，忍了幾天，終於忍不下去了。
他開除了幾個中層，並且用此事在股東大會上大做文章，大有一種要殺雞儆猴的架勢。
隻是沒有一點震懾作用。
他即使坐在老爺子的位子上，和他一樣看著底下的人，卻沒有從他們的眼裏看到一絲服從。
會議不過進行了幾分鍾，已經有人站起來要走。
他的臉上實在掛不住，站起身來阻止他。
“現在是股東大會，怎可提前離開？”
頭發花白的老人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笑話。
“最大的兩個股東都沒到場，這算個麼老子的股東大會？”
顧程怔住，他怎麼都沒想到會有人這樣當場駁他的麵子。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起身的人就越來越多。
“走了走了，開這個什麼會有什麼用，浪費我時間。”
“是啊，老爺子人還在醫院呢，有些人就想著要篡權，也不怕夜裏睡不著覺嗎？”
……
許多明晃晃的諷刺的聲音刺進顧程的耳朵裏，他原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卻還是不由得渾身顫抖。
他看向周圍，已經空無一人。
在這偌大的顧氏集團，沒有一個人信服他。
他轉過身，想要尋找自己的助理。
無論在什麼時候，隻有他會義無反顧的跟在他身後。
他會明白他的。
可是他找遍了找個公司，始終找不到他的身影，打電話給他，也顯示的是關機。
他一下子像是被抽盡了所有的力氣，猶豫良久，去了一趟人事部。
人事部的經理看到他似乎沒有一絲意外，隻是聽他說完之後，遞給他一封信。
“您的助理托我們把他的辭職信交給您，還讓我們給您帶一句話。”
顧程抬起頭，眼裏那一瞬間出現的希冀讓他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可是下一秒，他的所有希冀都被擊碎。
“他說，他不能再跟著您做壞事了，他怕老來良心受譴責。對了，他還讓我們和您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是沒錯，可是做人總得留點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