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夏出了薄氏,攔了一輛出租車,到了一個偏僻的私人茶館。
環境很好,是個人造的氧吧,一般都是讓有錢人燒錢的地方。淺夏雖然不反感這樣的地方,但也不喜歡這樣刻意的造作的景觀。
假山旁邊的紫藤花架,綴滿了含苞待放的花蕾,盛夏,早已經與紫藤花的花季交錯,沒想到這裏的紫藤花雖開的晚,卻開得這樣漂亮。這是人為的唯一好處,能在不合時宜的季節,讓自己喜歡的東西合時宜的出現。
花架下,坐著一位精神抖擻的老人。
淺夏走過去,平靜的坐在他的對麵,心裏卻沸騰成一片。
“小夏,今天我找你來,是有事,需要你幫忙。”老人泡茶的技術十分嫻熟,不一會,便倒了茶香四溢的茶水到淺夏的麵前的茶盞裏。
清澈微黃的茶湯,在上好的甜白釉茶盞裏,美的像幅畫。淺夏默不作聲,也沒有伸手端起茶盞喝茶。
“小夏,你是在怪我嗎?怪我當初告訴你一切,卻不攔著你去複仇?”老人的聲音很平靜,就像那茶盞裏,不起漣漪的茶湯。
淺夏冷笑了一聲,“我不怪你告訴我一切,複仇也是勢在必行。隻是我恨的是,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你又在哪裏?你是我外公啊,你怎麼忍心,看著我痛苦掙紮,而不來拉我一把!難道,這就是所謂親情嗎?”
“造成現在現在的局麵的,不是我一個人的錯。當年,薄嚴的奶奶,原本與我相愛,卻被薄嚴的爺爺薄濯橫刀奪愛。你知道嗎?他們結婚的時候,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瞞著我竟然是我最好的兄弟,高子齊。從我得知真相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決定遠走他國,將在這裏最難過的回憶全部忘記。”但凡是被拿來回想的記憶,都是痛苦的。溫子昭的眼神慢慢的抽離現實,完全沉浸到了回憶裏,“後來我結婚了和華僑的女子,我們生了兩個女兒,又收養了一個女兒,和妻子商量後,等女兒長大以後,我們就回到了國內。那時候,歲月靜好,琴瑟纏綿,我們一家人過的很幸福。可是好景不長,我的大女兒,也就是你媽媽,被薄濯的兒子薄陽看上,薄家財大氣粗,硬娶了你媽媽過門,沒多久就生下了薄嚴。你媽媽並不愛她,生下薄嚴後,她便開始了她人生最輝煌的時候。她做了明星,認識高子齊的兒子,高默。後來你媽媽愛上了高默,要和薄陽離婚,高默那時候已經是有夫之婦。”
“那他們最後怎麼樣了?二十年前的那場車禍,薄嚴的母親是不是就是在那場車禍中喪生了?還有,薄嚴是我哥,同母異父的哥哥?”淺夏聽來,隻覺一切都不可思議,壓抑在心底的疑問,迫不及待的竄出口中。
“其實,你隻要幫我辦一件事,我就把你想知道的,還有你不知道的,統統告訴你。小夏,外公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溫子昭雖然長的儒雅俊秀,但是難掩骨子裏為了報仇,而扭曲的惡毒嘴臉。
“外公,你若是真的為了我好,你盡管說,隻要你覺得對的事,我一定會去做的。”淺夏的態度轉變的很突然,手指放在桌麵上,輕輕的敲擊著,一直平靜的茶湯終於泛起了一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