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嫣然一霎一霎的注視著林逸飛的表情,極力想要從他的表情看出,哪怕是一丁點的震驚,不過她明顯有些失望,林逸飛臉色如常!
“你難道否認自己就是蕭別離?”蘇嫣然低聲道:“我想你也一定和我一樣,有著相同的夢境!”
一個所處的環境很容易決定她的思想,就像完顏飛花認定蕭別離到了這個世上一樣,蘇嫣然顯然也是從自己的處境來推測,林逸飛也是有這種夢境。
“蕭別離也好,林逸飛也罷,”林逸飛沉聲道:“這隻不過是一個稱謂,關鍵的一點你要明白,覆水不能重收,時光不能倒流,事情前因後果早已定下,那是再也無法更改,不能挽回,如果再給蕭別離一次選擇,他還是要殺顏大哥,琬兒也是一樣的傷心欲絕!”
蘇嫣然望著林逸飛咄咄目光,終於垂了眼簾,“蕭大俠還是蕭大俠,一點沒有變,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你既然能叫咖啡來喝,你就能讓林逸飛這個人活下去。”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執迷不悟?”林逸飛口氣變緩,“顏烈八百年前就死了,就算他當初不跳崖,八百年後他還能剩下什麼?你還想讓這個心結壓你多少年?你難道永遠都在幻想著和個虛無縹緲的人物再一麵!”
“難道你就不想再見嶽銀瓶?”蘇嫣然低聲說道,輕的不能再輕,卻如炸雷般在林逸飛的耳旁響起。
林逸飛臉色微變,轉瞬如常,終於說道:“看來你的夢境絕對不止剛才說的那些!”
“琬兒等了兩年,”蘇嫣然低聲道:“這期間發生了一些事情,顏烈沒有再出現,隻不過蕭大俠說了白不治來了,看過琬兒的病後。隻是搖頭,後來給琬兒留下了很多藥,琬兒知道,那是蕭大俠百忙之中幫助琬兒收集的,托白不治帶來的,可是蕭大俠實在不用這麼做,他真地一點沒有做錯,因為琬兒後來聽表哥說,顏烈真的是個大奸賊,又叫完顏烈,正領著金兵前來入侵大宋的錦繡山河。”
“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林逸飛淡淡道:“你知道的遠比我想像的要多很多。”
“之後的蕭大俠更是如日中天,琬一直沒有見過,卻從別人口中聽到了他的很多事跡,”蘇嫣然低聲說道:……也卻還是想著顏烈。想問他當初自己,是不是有過哪怕一秒鍾喜歡,還是從來沒有喜歡過自己,隻不過利用自己接近唐府,或者真如蕭大俠所說的,利用姨娘的威信,來使自己行事更加方便。”
她終於凝視著林逸飛地一雙眼睛,“蕭大俠,你說琬兒有錯嗎?”
林逸飛沉聲道:“喜歡一個人從來不是錯!”
“後來蕭大俠突然失蹤。”蘇嫣然聽到林逸飛回答,笑的有些舒心:“傳說和他一塊失蹤的還有幾千嶽家軍,當然還有完顏烈,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後來他們再也沒有出現,江湖震動,但是轉瞬又傳出來一個更加震驚的消息。嶽元帥被高宗十二道金牌召回下獄,終被奸臣殺害,姨娘痛哭一聲,幾乎哭出血淚,因為她知道,項羽隻有一個,嶽元帥也隻有一個,清鳳還是沒有嫁人,最後不知所終,姨娘因為太有才。最終離開了我們唐家,也再沒有人教琬兒詩詞,聽琬兒傾訴,每當琬兒夜深人靜的時候,夢中隻是聽到軍中號角聲響,獨自咀嚼著夜意闌珊。”
她說地很平靜,隻是其中字字血淚,又有誰能明了,不過她知道眼前人一定知道,因為他看似無情,卻是多情,隻是多情自古向來是隻有恨事的!
“琬兒又等了幾年,終於知道一切都已經過去,她恐怕再也等不到想要等的人,”蘇嫣然繼續說道:“可是她不能不嫁人,她和表哥還有婚約,她沒有一個人可以依靠,所以她最終還是成了陸家的媳婦,但是她嫁過去的時候才知道,事情遠沒有過去,當初那一幕已經在姑母心中種下根刺,她雖然極力想要忘記顏大哥,可是別人卻忘記不了,就算那個千古地才子也忘記不了,她終於知道,這一切不過是早已命中注字,當姑母等待她嫁過來的第一天就已經注定,所以休了她也是注定,隻是可笑,那個承諾照顧他一生一世的表哥也不能免俗,琬兒不能生育,這個他們已經知道,琬兒的娘也實言相告,可是最終卻成為被休掉地借口,逸飛,你說好笑不好笑?”
林逸飛沒有笑,眼中剩下的隻有悲哀。
“琬兒其實早就該死了,蕭大俠給的那些藥也有用盡的時候,蕭大俠既然不在,還有誰會費心為琬兒收集那些續命的藥丸?可是琬兒心中反倒很高興,因為她終於解脫了,她不用再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