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不是二小姐的“二小姐”見著和尚,心中充滿了無盡歡喜。然而和尚瞅著二小姐,卻滿心都是驚懼。
先前也說了,阿蛇說不上好看。
因為身體不好,他瘦得極厲害,皮包著伶仃的細瘦骨架子,寸寸肌膚都透著出一股奇異的灰白色。而此時他像是一輩子都沒看夠那和尚一般地凝視著對方的模樣,實在說不上是深情好看——在一愚的角度看來,就像是被個包著皮的骷髏給盯上了似的,那不似人類的黃玉一般的眼睛落在人身上,平白無故的背上就要起一身冷汗。
再說了,關於阿蛇為何身著女裝的過去種種,此時的一愚自然是未能知曉的。他摸著阿蛇兩腿間那團軟肉,知道對方不是女子自然是鬆了一口氣,手上那柔軟的觸感卻又讓他一個激靈從腳底板打到頭頂。
若是說之前他還覺得這位小姐不過是瘋得厲害罷了,這時候知道他是男兒身,卻穿得像個姑娘似,就愈發覺得他怪異,說不出的詭異。
他傻乎乎與阿蛇對視了半響,哆嗦著嘴唇囁嚅了半天,還是因為驚嚇過度,始終說不出來來。
阿蛇光條條地把自己的衣服扒了纏在他身上,身體卻沒有半分孩童的溫暖柔軟,貼著一愚的皮膚有冷又滑,讓一愚總覺得自己身上好像是爬了一條人形的蛇。
偏偏這時候他見著和尚鐵青著臉不說話,便又收緊了手臂,在他身上滑膩膩地抽動了一下,仰著臉麵無表情地開口重複道:“我,真的好冷。你抱抱我。”
一愚雞皮疙瘩起了一背,終於像是找回了自己的魂魄,壓著哭腔拚命搖頭:
“不要……”
阿蛇立刻就變了臉色,他緩慢地眨了眨眼睛,沉默了片刻之後,將膝蓋擠到一愚的兩腿之間,將他緊緊地束縛在自己枯槁如木的肢體之下:“那我抱著你。”
他說。
和尚全身的血都快因為那小孩一句毫無起伏的話涼下來了。
“你,你別這樣。”
他拚命地掙紮,明明比瘦小的阿蛇要健碩許多,卻怎麼也沒辦法從那牛皮糖似的人身上擠出來。
和尚又是羞,又是急,惶恐得眼淚哇哇得往外冒,然而也不知道怎麼的阿蛇竟然就憑著他這番掙紮,將一愚的褲子給蹭了下來。也不知道這年紀輕輕的小怪物究竟是故意還是無意,他那光滑的大腿竟然正好抵著和尚身上那孽物,磨磨蹭蹭之間,某個倒黴的年輕和尚發現自己胯間竟然湧起了一股熱流,那小鳥兒被大腿給蹭出了些許的火氣來。
阿蛇明明感覺到了腿上那逐漸硬起來的玩意,竟然還抬起頭,衝著一愚勾了勾嘴角。
轟隆——
仿佛腦袋裏炸開了一道雷,被這事嚇得過了頭,一愚身上忽然冒出一股勁,大腦空白中,他猛然一定膝蓋就將阿蛇瘦巴巴的身體給踢歪道了一邊,自己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連滾帶爬地跳了下來。
阿蛇猝不及防地從他身上滾下去,後腦勺“砰”地一下撞到了床邊頭那雕花的框,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他低低地悶哼一聲,手還伸直了往一愚的方向抓,身體卻已經軟了下去,淡色的瞳孔定定地凝視著和尚那瞬間變得慘白的臉,片刻之後目光便渙散了。
……
……
……
“小,小姐!”
這忽如齊來的變故讓房間裏剩下的兩人都變了臉色,仆婦慘叫一聲朝著床上撲去,將阿蛇的身體抱過來,驚恐中之覺得這小怪物身體冰涼,竟然已經不動了。
女人瞬間就愣了在了原地,喉嚨裏“嗬嗬”低吼了兩聲之後,抖著手,老鷹撲小雞一般一個箭步衝回來,一把抓住了一愚,嘴巴裏已經大聲地叫嚷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