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妖怪齋(1 / 3)

第一卷:妖怪齋(TheGatherier)

2020年,中國。

——

“白若飛,待會安排同學打掃教室的清潔衛生。”班主任站在講台上發言。

坐在教室倒數第三排靠窗座位上的那位少年懶洋洋地抬起頭,表示收到。

“放假了,同學們盡量在家裏花多點時間在學習上,你們要清楚現在離高考還剩幾天!?”班主任繼續在講台上大聲地說,“都是要上戰場的人了!那就要抓緊時間!不要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手機,記住,遊戲不會養活你們一輩子!”

學生們坐在位置上耐心地聽著,每個人臉上的表情無比認真,不像是在聽班主任交待的一些瑣事倒像是在聽一場世界級的演講……白若飛看得出同學們臉皮底下按耐不住的興奮,因為他也一樣,畢竟待會就正式放寒假了,耐心點聽完老師囉嗦兩句就能得到解放。

“好了,就請大家在假期中平時多進行體育鍛煉,畢竟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注意安全,勿靠近水邊。”班主任眼睛瞟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有力,“現在大家,可以放學回家了。”

“叮鈴鈴——”隨著歡快的鈴聲在校園響起,教室瞬間炸開了鍋。

——

教學樓外陽光明媚,現在已經是下午5點半,天色卻依然未暗,很襯今天這一放寒假的大好日子。校園裏多半學生早早就走出了校門乘上了回家的公交,此時教室裏隻剩下白若飛一人。身為本班的勞動委員必須得保證教室的清潔衛生,所以每次學校搞放假白若飛都是最後一個人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教學樓變得空蕩蕩的,白若飛擺放好放在教室後門的勞動工具,“育才二學”的天藍色旗幟在黃昏下飄動著,夕暉照進教室的玻璃窗戶,在打掃過的地板上投射出樹枝的影子。

“白若飛,還沒回家嗎?”聲音甜甜的,溫柔好聽。

白若飛從門後探出頭來,門口站著一位女生,女生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紮著高高的馬尾,綁住馬尾的是一條深紅色的發帶。嬌俏的小臉有點兒嬰兒肥,水光瑩瑩的眼眸正看著他。

“嗯,要等同學來檢查才能走。”他回答說,耳朵不禁地泛紅。

此刻站在白若飛麵前的這個女生,女生名字叫“唐依洛”,是他隔壁班裏的班長。唐依洛在校園裏是個出名人物,單是白若飛所在的這個年級裏就有很多男生暗戀著她。她曾擔任校園裏廣播站的主播,同時也是學校輪滑社的社長。作為白若飛高中唯一參加的一個社團,其實部分原因,不,應該是完全就是因為她。他與校園裏的大部分男生屬於“同類”,白若飛也喜歡唐依洛。每周四中午放學,白若飛都會準時收聽校園廣播站的播音,因為唐依洛的播音時間就是在周四中午放學後的時間段。中午11點50分到12點30分,這段時間是白若飛最享受的時段。同班有的同學想安靜點學習嫌廣播太吵便把它關了,這時候白若飛就會走到教室外的走廊去聽,因為走廊也安置了喇叭。

唐依洛主持的是書籍欄目,她每次都是介紹些文學名著例如《追風箏的人》、《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之類的文壇著作。但白若飛對唐依洛說的是什麼書不感興趣,他想聽的是唐依洛說話時的聲音……剛加入輪滑社時是高一,參加社團活動的第一天便見識到了唐依洛的魅力。女孩紮著長長的雙馬尾,穿著學校天藍色的運動服外套,在白若飛和幾個男生的麵前緩緩滑過。馬尾上的發絲隨著風輕輕地掃過白若飛的鼻尖,那一刻白若飛感覺整個人都要升華……社團活動結束,少女安靜地坐在台階上脫掉輪滑鞋,烏黑柔順的青絲垂下,陽光映著她那雪白的臉蛋,整個人像是籠罩在天使製造出來的一片光暈中。跟白若飛一起偷瞄唐依洛的幾個兄弟紛紛都舐了舐嘴角邊的口水,互相用胳膊別扭地肘著,空氣中散發著濃烈的荷爾蒙。

白若飛小時候學過一段時間的輪滑,可那時候因為怕摔跤怕疼,所以學了個半學期就退出了。要是早知道將來可以用這招來追自己喜歡的女生,就算是會摔個骨折自己也絕對會堅持起碼學到個高級證回來啊。可是那時候並不知道自己手中擁有的機會……要不然現在在兄弟們麵前出風頭的就是他了。

但是一切有關唐依洛的美好到了高三就全都消失了,上了高三,校園廣播站的主播們都被高二的學弟學妹們接手了,社團該換屆的換屆,該散夥都散夥。取而代之的是平日裏高三年級廣播的英語聽說,與一遍又一遍的各種各樣的早測午測晚測周測……原本社團活動的時間變成了跑操,每次跑完這十分鍾左右2000米的全程白若飛都要累成狗。大家都在緊張地備戰高考,隻有在課間到走廊外打水時才能有機會碰到唐依洛,白若飛這時就會趁機偷瞄兩眼。

總而言之,唐依洛給現在剛過18歲的白若飛樹立了一個心中理想的女性追求對象。

“這周是我負責檢擦這層教學樓衛生的,下次就輪到你們班了,”唐依洛禮貌地微笑說,“你們班打掃地挺幹淨的,你把教室的門給鎖了就可以回家了。”

作為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人,白若飛並沒有給唐依洛留下什麼深刻印象,白若飛也隻對她進行過一次自我介紹,說是自我介紹其實就是剛加入社團時的點名報到而已。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唐依洛竟一直都記住了他的名字。有時兩人在校園內路上碰到,唐依洛都會跟白若飛打招呼,少女正處在青春時的花樣美好讓白若飛感覺到一陣陣的飄飄然。

“啊,那辛苦了。”白若飛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眼睛低下不敢看她。

白若飛從來都沒有跟唐依洛有過較多的對話,一次都沒有。對於他來說如果能和唐依洛對話能持續六七句以上就算是長篇對話了。由於礙於麵子或者說個人性格的原因,畢竟唐依洛不是與他在同一個班,對於不同班的同學白若飛基本不會主動開口搭話,何況他和人家也不是很熟。

沒有懸念,理所當然。唐依洛轉身離開了,空蕩蕩的教室隻剩白若飛站在門口。

這次對話隻有四句,已經是很不錯的戰績了……

夕陽悄悄地落下,夜色慢慢遮蓋了育林中學的天空。

——

白若飛雙手插在衣兜,身上背著裝滿資料書的書包,身旁是裝著衣服與被單的行李箱。他已經在校門口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公交車了。他拿出手機,屏幕上的時間顯示現在是傍晚6點45分,他等得有些不耐煩,想著同學們應該都已經舒舒服服地躺在家裏隻剩他一人還在校門口等著公交。

公路兩旁橘黃的路燈亮起,公交站的簷下白若飛望著遠處的十字路口,期待著自己乘坐的那輛23線公交車的到來。

真奇怪,按理說23線公交不會晚這麼久的……另外兩線31線和52線公交都已經來回過兩趟了,唯獨沒見著23線的影子。可能是中學放假路上比較堵車,所以還沒有來吧?白若飛這麼想。

天空已經是漆黑一片,公路上的車輛都已亮起了車燈,車流在公交站前穿過,沿著傾斜的瀝青公路,遠處看去就像是一條星河。

白若飛摸了摸餓的咕嚕叫的肚子,咬了咬牙。

他在思考著要不要去隔壁的超市裏買一桶泡麵……但他口袋裏沒有多的現金。

白若飛平日裏都是一個人住,父母由於工作的原因很少有機會能呆在家裏,除非是節假日不需要上班他們才有可能回來一趟,大部分時間家裏隻有白若飛一人,煮飯做菜也都全靠他自己。爸媽每個月會給他寄來一筆月生活費,可能是自己爸媽學經濟的緣故,一個月的生活費被他們掐的很準,不多不少,剛好夠用一個月。若是他們的兒子提前把費用花完了他們也不會再進行“補貼”,白若飛隻能餓肚子。正因為如此,白若飛養成了十分優秀的理財意識。

“若飛,還沒回家啊?”少年騎著電動車在公交站前經過,無意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靠邊停下車來。

白若飛認出少年是同班的俞肖樂,回答說:“在等車,車還沒來。”

俞肖樂是白若飛在班上為數不多玩的比較好的兄弟,兩人曾經還是同桌。俞肖樂的成績在班上算是尖子,而白若飛用班主任的話來講則是班上的秤砣,每次月考成績公布班主任總是會看著手裏的成績單對著全班的同學大聲說“我們班的平均分就是有那麼幾座石佛在後麵壓著,才不至於讓別的班占據倒數這個寶座!”每次說完這句話班主任總會有意無意地白幾眼白若飛,白若飛隻好裝作沒看見。

作為白若飛同桌的俞肖樂很樂意幫助兄弟提高學習成績,白若飛也很喜歡請教俞肖樂問題,白若飛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可是月考考出來的分數依然沒有什麼起色,還是在500分左右徘徊……俞肖樂想去安慰兄弟幾句,白若飛說沒事起碼還有個本科,反正他對於名牌大學並不抱有什麼期望。

“你怎麼還在這裏?從來沒見你騎過電動啊?你家的那台奔馳呢?”白若飛好奇地問。

俞肖樂的父母是做房地產的,據說在上海掌管著一家大企業。俞肖樂上學一般都是由管家開著一輛邁巴赫S800送過來,邁巴赫係列是奔馳的高端車係列,俞肖樂的那輛邁巴赫S800在市場上最低也要580萬左右的人民幣。白若飛從未見過他同桌騎過“小綿羊”,俞肖樂的家離學校也比較遠,他平時放學都是很早就回家的,現在卻還在這裏。

俞肖樂一臉無奈,回答道:“半個小時前老何給我打電話,說前麵的‘三川路’那邊出車禍了,聽說還挺嚴重的,他的車開不過來,微信轉給我5000塊叫我去買輛電動車開回去。然後我跑了差不多一公裏的路找到一家雅迪的旗艦店,然後買了輛便宜點的。”

白若飛心驚這都是什麼富豪的操作啊?還微信轉帳特地去買台嶄新的電動車回家!?就因為路上堵車了?搭趟摩托車不行嗎?

“本來我打算就地搭個飛摩回家就行了,反正我們校門口也有很多摩托佬,可是老何說摩托車不安全,怕把我給劫持了什麼的,他不好給老爸交代。”俞肖樂解釋說。

白若飛知道“老何”是俞肖樂的管家,他也見過老何一麵,老何是個年輕人,戴著副細框眼鏡,一身西裝很有歐洲國家紳士的風度,舉止也是彬彬有禮,看得出是受過專業的培訓。白若飛有一次開玩笑地問俞肖樂老何的月薪一般是多少,俞肖樂直接回答說10萬,白若飛當場就傻了,問俞肖樂是否願意再多收一個管家。白若飛不知道老何叫什麼名字,隻是聽俞肖樂“老何老何”地叫著,管家大概是姓何。

“要不我送你一趟吧。”俞肖樂對白若飛說。

“如果我這些行李不要了的話倒可以。”白若飛指了指身邊堆到自己胸前的行李。

俞肖樂尷尬地摸了摸頭盔,“也是,行李太多了。”

“你先回去吧,我等會就好了。”白若飛很感謝俞肖樂。

“哦,那行。”俞肖樂扶正電動車,“那就先走了。”

白若飛點點頭。

俞肖樂調轉車頭準備要加速時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扭頭看向白若飛說:“今晚開黑麼?晉級賽誒。”

白若飛舔了舔嘴唇:“那拉我一個。”

俞肖樂愉快地打了個響指,“上線和我說一聲。”

“行。”

——

不知又等了多久,直到白若飛覺得雙腿已經發麻。

“怎麼回事啊!車呢!”白若飛在心裏不由地來氣。他無力地望著遠處的路口,漆黑的天空與摧殘的流燈在那裏彙聚。室外的氣溫比較低,他裹緊了天藍色的運動服外套,一陣冷風吹得他直發抖。

咕嚕——白若飛摸了摸他可憐的肚子,這已經不知是它在第幾次提醒它的主人了。

好吧,看來這23線今天是不會來接他的了。白若飛握緊行李箱的把手,身體輕輕提了提肩上的書包,決定自己走路回家,反正也不是很遠。

可他還沒走幾步就被不遠處的某個東西給吸引住了目光,即使白若飛有些近視但還是能將那個東西的色彩與輪廓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隻深紅色發帶綁成的蝴蝶結,即使在夜色下也如此明亮,鮮豔動人。

一個女生站在離公交站的不遠處。女生紮著高高的長馬尾,頭發上深紅的蝴蝶結發帶在風中溫柔地起落,素白嬌俏的臉蛋在車群的流光的映照下晶瑩鮮明,她靜靜地眺望遠處的路口,分明此時是夜晚,她的眼睛卻似乎倒影著白雲藍天。在放學前白若飛才和那個女生見過,是唐依洛。這麼晚了她也沒有回家,難道也是在等車嗎?白若飛的心髒漸漸加速跳動。

地麵在震動,遠遠就能聽見那東西的咆哮聲,像是奔牛在低沉地嘶吼。

女孩眺望的眼睛好像被什麼東西突然點亮了,深紅的蝴蝶結發帶在空中翻飛。

黑暗中,她的嘴型似乎是在說……

“哥哥。”

白若飛目光順著唐依洛所望的方向投去——雪亮的燈光在路口升起,猶如兩把絕世的利劍在霎那間劃開夜空。發動機如脫韁的野馬般嘶吼著咆哮,氣浪席卷起路麵上的枯葉,黑暗下潛伏的猛獸,此刻亮相於世人的眼中!

“我去!蘭博基尼!”身旁有同學一眼認出。

在道路邊行走的人們都情不自禁地看向那台在夜色下奔跑的絕騎,橘黃的路燈在它的漆黑的鎧甲上擦出一條又一條銳利的光弧。

蘭博基尼穩穩地降速,最終停在了白若飛前麵不遠處的唐依洛的跟前。

白若飛的心猛地一縮,眼睛死死地盯著蘭博基尼的車門。

可車門沒有打開,它沒有像他期待的那樣會有什麼人從車裏出來。他看到唐依洛像是透過車窗和車裏的人說了些什麼,弧形的黑色車門便自動彈開,她如一小貓般輕巧地鑽了進去。

車裏麵的人是誰?唐依洛的爸爸?還是她的什麼熟人?或者是……她的男朋友。白若飛胡思亂想著,他覺得自己身上背著的書包此刻像是被放入了幾塊石頭般沉重。

蘭博基尼沒有容他多想,引擎再次低鳴,一溜煙就開走了。在白若飛的視線中很快就變成了遠處的一個白亮的光點。

“剛才開車的那個人好像是唐筱柒啊!”

“唐筱柒!?哪一輛啊?”

“就是剛剛的那台蘭博基尼啊!真的好帥啊好吧!”

白若飛身後走過的兩名女生在激烈地討論著,帶著一種犯了花癡的語氣。

白若飛心裏一顫。作為關注唐依洛的男同學之一,他當然知道隔壁班唐依洛的孿生哥哥唐筱柒,他們這一年級裏的出眾尖子生。比較八卦的男生們每天都聽著自己班女生私下裏聊天對唐筱柒的一些愛慕之詞,為此很是嫉妒。聽班裏的一些癡狂的女生描述說“此生若嫁唐筱柒來世牛馬甘作使”。據班上的兄弟們說此人無論成績還是顏值均無人敢與之高攀,說此人的存在簡直就是世間男子們的宿敵!有些格外自強的兄弟們對於唐筱柒紛紛感慨並努力學習,希望那一天能成為像唐筱柒那樣的男子,但不是指學習方麵,而是成為像唐筱柒那樣能變成自己喜歡的女孩的夢中情人的男子。

學校這個江湖裏流傳關於唐筱柒的版本有很多,有人說他天生就那樣的優秀,有人說他曾經得到過國外名校的錄取邀請但被他無情拒絕了,還有人說唐筱柒是妖男降世專門誘騙美麗的女子並勾走她們的魂魄……白若飛心裏感歎這些人的想象力夠可以的啊!嫉妒就直說好嗎,還妖男降世?你們怎麼不說仙女下凡呢?想到這裏白若飛頓了頓,這個也有人說,隻不過是在他們這些男生群裏偷偷地描述唐依洛,白若飛想到女孩的漂亮的臉蛋,好像還真是仙女下凡……

但關於唐筱柒的優秀白若飛沒法否認,這的確是事實。學校裏每次考試的公榜唐筱柒都是年級前三,人們常說馬有失蹄人有失足,可白若飛覺得這句話對唐筱柒來說好像並不現實,三年裏近百場場考試下來排名前三的人不知換過了多少回,可隻有一個人的名字永遠沒有摘下來,那人就是唐筱柒。其他人的姓名牌都是新的,隻有他一個人的牌子邊緣上長滿了青苔,因為他的從來沒有被取下過。

白若飛沒見過傳說中的唐筱柒,所以也不知道那人究竟長啥樣,對於他來說,唐筱柒真的就像是一個飄在江湖上的傳說。

“都還沒畢業呢就學會開車了?你是不是看錯了?”那名留著齊肩短發的女生質疑道。

“唐筱柒我能看錯?雖然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我不會認錯他好吧!”另一名女生聽上去有些不服氣,“他那側臉,那叫一個帥哦……嘻嘻嘻。”

“又來了……”

白若飛覺得身後那個犯花癡的女生的聲音怎麼越聽越耳熟呢。

“白若飛?”白若飛正想回頭,聲音便從身後傳來。

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女生輕巧地站在地麵的欄杆上,嬌俏的臉蛋有些微紅,可能是天氣較冷的緣故。她身旁站著另一位留著齊肩短發的女生,可能是她的閨蜜或者朋友。

“熏小萌,你也沒回家嗎?真巧啊。”白若飛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發,撫了撫在抱怨的肚子。

此刻站在眼前白若飛眼前的是他班上的數學課代表熏小萌,數學常年都是穩居班裏第一的寶座,隻是偶爾會被班裏的另一個理科學霸給超越。年級裏也有很多男生追求熏小萌,她的名字經常和唐依洛的名字一起出現在同班男生宿舍的討論聲中。

“不,我是從家裏出來和朋友準備去逛街了。”熏小萌回答說,同時她也看出了白若飛的窘態,“你不會還沒吃飯吧?”

白若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沒辦法,勞委總是要這樣。”

“那你當初在班幹競選的時候為什麼又選了這個?”熏小萌有些好奇,狡猾地露出狐狸般的微笑,像是想要從眼前的這個男孩的嘴裏撬出些什麼。她的閨蜜也睜著圓圓的眼睛盯著白若飛,在這樣的雙重注視下白若飛腦袋裏一片空白。

“因為……這個沒人選,我想我可以所以我就上了,為班級出一份力嘛!”白若飛思索了片刻,斷斷續續地回答。

“那你可真是個好人啊!”熏小萌聲音響亮地說,“現在社會就缺你這種活雷鋒!”

白若飛一時不知怎麼接話,他瞟了瞟熏小萌的閨蜜,後者也是和熏小萌一起笑得正歡。真的有這麼好笑嗎?白若飛不明白。他說出的是自己的心裏話,分班後不久在班上舉行的那次班幹競選上,班主任將每種班幹的稱謂寫在了黑板上讓同學主動上台在自己想任的崗位下方寫上自己的名字……很多同學踴躍參與紛紛擠上三寸講台,等人群散去,所有崗位中隻有勞動委員一職沒人想當選,班長、風紀、課代表什麼的下方都布滿了歪歪扭扭的簽名。班主任期盼的目光看著台下在座的各位同學,期望著有哪位同學上來填滿這個崗位空缺……

就在同學們左顧右盼相視而笑時,白若飛就自個走上去了。要不是前排的一位同學拍了拍手還真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已經站在講台上寫名字的家夥。

至於為什麼,白若飛也問過自己,可能是從小到大的正義感什麼的亂七八糟的,大家都不願意做勞委的原因白若飛也不是不知道,既然大家都不想當那自己就當唄,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餓了不去買吃?這不是自討沒趣嗎?”熏小萌問。

“你以為我不想買啊,我沒現金啊。”白若飛一臉苦悶,不停的呼著凝結的水氣。

熏小萌白了白眼,湊近閨蜜的耳邊小聲地說了些什麼,然後看向白若飛像是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等等。”然後便和閨蜜一同走向了隔壁的超市。

白若飛看著那個熏小萌離開的身影內心不由得顫抖,他隱約知道那個女孩要去做什麼。他看著熏小萌推開玻璃門,然後消失於視線中。

等熏小萌的這兩分鍾,白若飛感覺十分漫長。直到他重新看到那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女孩從玻璃門走出,手裏拿著一塊包裝普通的烤麵包。

熏小萌走到白若飛麵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