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看著壽山石鎮紙,“少爺怎麼把東西放這?”然後正要去拿下來。

隻聽一聲:“莫動。”

小廝不敢動了。

傅蘊將那東西拿下來,放在了荷包裏,然後翻身上馬,韁繩一拉,一騎絕塵去了。

——

賀一諾送完東西,心情愉悅,溜溜達達回去找錢瑜。

錢瑜望星星盼月亮終於看見人回來,差點沒忍住撲上去揪她兩下,提心吊膽的滋味真不好受,錢瑜已經決定以後再不陪著胡鬧了。

“我心神還沒放鬆,等下準保一首詩都做不出來。”錢瑜一臉幽怨。

賀一諾忙哄她:“有我呢,丟人丟不到你頭上,再說果子酒清爽酸甜喝了不怕醉的。”

丟作詩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別人對比著。

第二輪詩宴終於開始,才女們有了發揮的好場地,賀一諾就不行了。

臉皮厚也遭不住連番打擊,她覺著今日抽的題和她犯衝,全是她不喜歡不擅長。

而且,還是當有另一個賀家小姐和你形成鮮明對比的時候。

今日全場表現最佳的有宴會承辦者梁府的小姐,另一位楚小姐,還有一位,就是賀雲纖了。

同府兩位小姐,於才情上簡直是天與地的差別。又道在場這麼多人,也不止賀一諾一個人不怎麼會作詩,為何偏偏就看著賀一諾一個,不正是因為她有一個那般優秀的姐姐。

不對比她們對比誰。

這就是賀一諾不喜歡賀雲纖的原因之一,誰讓她中途蹦出來替自己喝酒了?誰讓她站出來替她作詩了?

賀一諾幾乎壓不住自己的脾氣,她的臉龐耳朵上還有果酒熏出來莫如晚霞一般的顏色,春和一臉擔憂,端了一碗湯水來喂她,賀一諾推開了,眯著眼睛說:“我坐阿瑜的車回去。”

她再顧不得其他人,自同錢瑜一起上了錢家馬車。

賀雲纖站在一旁,輕輕歎了口氣,看著馬車離開,才去東主家辭行,一句話不多說。

讓人看她的眼睛,隻覺著她受了委屈。

不遠處,方才十分迷戀喜歡賀一諾顏色的兩人,此番也覺得,就算生得再漂亮,性子卻跋扈高傲,也會讓人不喜,古人常說娶妻娶賢,這話果然不無道理。

——

錢瑜讓人將賀一諾送到賀府,自己再轉回去。

賀一諾臉頰紅彤彤,一進屋,身上暖意上來,眼睛裏也蒙上了一層霧氣,十分可愛。

錢夫人忙讓人去煮戒酒的甜湯過來,丫鬟已經端了熱死過來,幫她擦臉洗手,換了衣裳。

“這可是又喝多了。”錢夫人當然知道春宴的規矩,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看女兒這模樣,怕她不舒服。

賀一諾這會兒撒起嬌來:“幾杯果酒而已,我才沒醉。”

錢夫人又問:“怎麼是坐瑜姐兒的車回的?”她心下知曉女兒定是同三姑娘鬧了。

“你啊你,娘怎麼教你也不聽,你同她計較,就失了你的氣度,讓人看低了你。”

賀一諾閉眼不聽,錢夫人點點她額頭,讓人扶她去休息了。

又過了幾日,賀一諾聽見一則流言,說是傅大公子在春宴稱讚了賀府的三姑娘,說其品性高潔,才情出眾,一襲白裙仙姿飄,如同九天玄女,飄飄欲仙。

賀一諾不信,特意又寫信問了另外兩人問這則流言,果真也是這般說法。

六姑娘氣得跳腳,把不讓她摔茶杯的丫鬟也罵了一頓,然後房間裏悶了兩天。

第三天,賀一諾同錢夫人說,她要做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