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糧草全無,被擒是個遲早的事,要是你能親自抓住王懷民,徹底平息動亂,到時哀家再還政給你也無人敢言。”

柳鄢不得不太後的挖坑能力,她嚴重懷疑原主是不是對方親生。

被坑第一次是無知,被坑第二次是愚蠢,這時候自己但凡踏出皇宮一步,暗處不知道多少支亂箭飛過來。

對方這次的謀算肯定比上一次大,不然又怎麼會讓自己興師動眾去剿千裏迢迢外的亂黨,途中可以做的文章實在太多。

“哀家知道你的顧慮,哀家也是為了你著想。”太後語重心長的道:“母後之前不許你與裴尋在一起是因為你不夠穩重,怕落人口實,等你執政後,屆時無論封妃還是立後母後都不會阻攔。”

要是原主聽見或許頭腦一熱就答應了,柳鄢低著頭一副猶猶豫豫的模樣,反正誰答應誰就是傻叉。

“難道你不想和裴尋在一起?”

仿佛想到什麼,太後眼神意味深長,“若是以前你肯定不管不顧衝進天牢,如今倒穩重許多。”

她垂下眼簾,慢慢抬起頭,“母後也說那是以前,兒臣已經不是曾經的兒臣,一味的莽撞不會有任何結果,反而會惡化事情。”

騰地起身看向太後,她目光灼灼,“此事兒臣會仔細想想,等太傅一事有了結果後,兒臣再告知母後決斷。”

說完,柳鄢微微頷首,然後直接轉身離開。

殿內檀香嫋嫋,長月端著熱茶進來,目光掃過身後,“皇上這是在拿裴太傅一事威脅您。”

推開麵前涼了的藥碗,太後低頭輕撫著護甲,“皇上長大了,變聰明了。”

“那您可要放太傅一馬?”長月壓低聲音。

餘光一瞥,太後眉梢微動,“太傅清廉一生,哀家一直信任有加,是張大人一直咬著此事不放,與哀家何幹?”

聞言,長月笑著低下頭,“是。”

出了長壽宮一陣冷風吹來,柳鄢覺得後背涼了一片,因為她知道太後這次是鐵了心要利用自己。

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不然誰也別想把她從宮裏挪出去。

忍不住了解一下這個亂黨頭子王懷民的事跡,柳鄢瞬間頭冒冷汗。

還沒有亡國時王懷民曾是鎮國大將軍,平匈奴定西北,立下赫赫戰功,奈何功高震主被先皇忌憚,他也是個狠人,知道先下手為強,在先皇沒有來得及削兵權時就起兵造反。

就算先皇有所防備也抵不過對方的勇猛,再加上不少人投敵,京都一下淪陷,要不是當時的神機營帶領先皇跑得快,鐵定就淪為階下囚。

好在王朝根基在,於是先皇帶著僅剩無幾的將士東躲西藏,跟著聯合鄰國逐漸壯大開始長達十年的反擊戰。

關鍵點來了,這個顧珩曾經隻是一個四品官員家的嫡子,因為號召從軍而進了軍營,本來籍籍無名,卻在一場圍困中獨自救出先皇而聲名大噪。

從此受到提拔步步高升,然而他也沒有辜負先皇的期望,三年間將王懷民等人從京都逼至西北,順利奪回皇宮。

奈何有了前車之鑒,先皇也不敢再信任任何人,臨終前收回了對方所有兵權。

然後王懷民又乘機打了回來,無奈之下當時的繼位者五皇子又讓顧珩領兵抗敵,可惜後方失守,幾個皇子一一遇害,這才有了原主繼位的結局。

至於這個丞相卻是太後封的,雖然太後看起來很倚重對方的樣子,但柳鄢可以感覺出來,兩個人並不對付。

誰也不知道王懷民這種人能苟到何時,會不會又奮起反抗,太後讓自己去平定戰亂,這不是鐵了心讓她死在外頭,反正死誰手裏都是一樣。

“啟稟皇上,裴公子來了。”劉公公湊上前道。

柳鄢靠坐在那剝著桔子,“裴公子,哪個裴公子?”

目光一頓,她慢慢塞了一瓣進嘴裏,“裴……尋?”

對方不是還在天牢嗎?誰把人撈出來的?

劉公公連忙點點頭,目露疑惑,皇上怎麼連裴公子都不記得了。

柳鄢倒吸一口涼氣,看來太後這是準備和自己打感情牌,隻要自己還想和裴尋在一起就一定會答應。

天天念著這個名字,真要見人她反而不知道怎麼辦了。

“讓……讓他進來。”她招招手,“不,朕出去。”

當然要秀一下恩愛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還喜歡著對方。

她突然起身往外跑去,門口的宮女隻覺得麵前閃過一道人影。

承華殿外放眼望去都是禦林軍,微風刮動男子月白袍角,直到聽見一陣腳步聲,他才緩緩抬頭,一道嬌小的人影突然撲進懷中。

“我……還以為再也看不到裴哥哥了。”

周圍的人不自覺別過頭,皇上對裴公子果然情深義重。

男子輕輕將她推開,伏膝跪地,“草民叩見皇上。”

女子像是受到打擊,下意識退後一步,“你我之間何時變得這麼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