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真好聽,不知情的人鐵定衝了。

柳鄢忽然坐直,目光灼灼,“兒臣去這一趟沒有問題,隻是兒臣還有一個請求。”

以為她要說裴尋一事,太後了然一笑,“你放心,母後以後再也不會阻攔你與喜歡的人在一起。”

指腹輕輕摩挲著杯口,柳鄢搖搖頭,“兒臣信不過旁人,所以這次支援的三萬兵馬,兵符必須在兒臣手中。”

聞言,太後目光微變,定定打量了眼前女子一眼,依舊是那張巴掌大的小臉,隻不過上麵多了幾分鄭重。

“兒臣隻是不想等到危險來臨時無一人保護,這種感覺母後可能不會理解。”她一副害怕的樣子。

內殿之中沉默片刻,太後慢悠悠打開食盒,從裏麵端出一旁旁糕點,還有一碗羊奶。

“這是你以前最喜歡吃的,隻是母後手藝生疏,不比以往。”她笑了笑,“這天下遲早都是皇上的,哀家又有什麼是不能給的,隻要皇上還記得哀家這個母後就行。”

知道對方已經起疑,柳鄢低頭醞釀片刻,突然眼眶紅潤的拿過一塊糕點,跟著一滴眼淚滑過臉頰。

“兒臣與母後雖然不是相處時間不常,卻依稀記得幼時落水時,母後不顧危險從湖中將我救起,每次遇到危險時我就想著要是母後在就好了。”

太後指尖一頓,眸中閃過一絲複雜情緒。

“我不懂什麼朝政,也未想過與父皇一樣,我隻是想著有朝一日母後能真心接受裴哥哥,那便是我此生最大的願望。”她扭過頭擦拭著淚珠。

為了這一刻她夜裏不知練習了多少遍,所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誰說她不會打感情牌。

仿佛第一次細細打量自己女兒,太後情緒湧動輕輕握住她手,逐漸眼眶紅潤,兩人相望久久未言。

離開承華殿時一陣冷風吹來,仿佛也帶走了太後僅剩的溫情,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幕幕,她始終覺得這個女兒不同以往。

見她有心事,長月輕聲問道:“可是皇上不理解太後的良苦用心?”

宮道上人來人往,看到儀駕紛紛跪倒在地,直到儀駕遠去才敢起身。

禦花園裏的花爭奇鬥豔格外嬌豔,太後一不小心看的有點出神。

“皇上都是女兒家心態,總會明白的。”

猶記得先帝在時,宮中子嗣一個接著一個,身為皇後的她膝下唯有一女,那些妃嬪們都在虎視眈眈,若非母家撐著,自己被廢後是遲早的事。

倒是多虧了王懷民,不然此時她還要為了膝下沒有嫡子而煩憂。

“那時旬翎出生,所有人都明裏暗裏嘲諷哀家生的是個公主,可公主又怎麼樣?”太後眉峰一抬,“這天下還是皇上的天下。”

更是她鄒玉樺的天下。

“那是她們福薄,更不配與娘娘相提並論。”長月語氣加重。

轎攆上的人勾了後唇角,繼續合上眼假寐。

順利拿到兵符,柳鄢全都貼身掛好,東西在人在,進她兜裏就別想出去。

雖然隻有三萬兵馬,可總比當個光杆司令強。

倒是周閔那個老頭子居然還有臉來見她,誰見他就有鬼了。

作為臣子連最基本的服從都不懂。

出征時期也定在五日後,這幾日都在點兵,聽說調的都是精兵良將,反正這種事柳鄢也不懂,虛虛實實誆的都是她這種門外漢。

隻是朝中不知什麼時候流傳著一條小道消息,張榮華的兒子是他妻子和別人生的。

這個新聞格外勁爆,不過她好像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不知道誰那麼英勇還舉報張夫人淫.亂後宅,殘殺小妾、溺亡庶子,鬧的滿朝皆知。

“聽說張大人老來得子,極其寵愛這個嫡子,還準備在下月給其辦滿月酒。”瓊珠一邊給她捶著腿悄聲道。

回想著上朝時老東西烏青的老臉,柳鄢心情尚佳,挑了挑眉,一邊磕著瓜子:“待會讓劉公公準備一份賀禮送過去,下個月朕不在宮裏,但該有態度還是不能少,這可是難得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