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本身就是個紙醉金迷的地方。雖然都是一杯酒,但“賠”和“請”的意思很不一樣。
前者隻是利益關係,而後者,無形之中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吧台邊的男人看上去二十出頭,年輕但是十分有吸引力。是一般女孩很難招架的那一款。
他說“你可以請我喝一杯”的語氣和表情隨性痞氣,又夾雜著一絲淺淺的撩。就像那種情場老手,你明知他對你不是真的,可卻忍不住被他身上浪蕩的氣質吸引。
“你想喝什麼?”
“你看著辦。”
夏輕眠的視線從他年輕俊逸的臉上移開,轉頭對酒保說:“兩杯西瓜汁。”
酒保微怔,下意識去看蘇徹詢問他的意見。
蘇徹手肘搭在吧台邊緣,衝夏輕眠挑了下眉頭。見她臉上的表情是克製的平靜無波,一聲輕笑從喉嚨間溢出。
“都聽她的。”
酒保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低頭去準備。
“我在這裏還從來沒喝過西瓜汁。”
“很好喝,你可以試試。”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眼裏滿是真誠,似乎真的很想把自己偏愛的東西分享給他。
蘇徹因為這個想法心尖忽然一陣輕癢。他不著痕跡的彎彎嘴角,“酒也挺好喝,剛才那杯每次來我都會點。”
雖然接受了她的做法,但心裏還是有些小介意。
“二位的西瓜汁。”酒保將東西放好後知趣的退開。
夏輕眠將其中一杯挪到蘇徹麵前,故意忽略他眼裏似是而非的挑逗,端起自己這一杯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語氣輕鬆得仿佛在開玩笑:
“你就當我不想被人誤會對小弟弟圖謀不軌吧。”
蘇徹唇邊的笑意一斂,狹長的眼眸眯了眯。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玻璃杯邊緣輕輕剮蹭,狀似無意的嗤笑一聲:“比你小有罪?”
“當然不是。”
因為不熟,夏輕眠的話點到即止。眼前的男人寥寥幾次見麵,她不是感受不到他對自己好像有些其他意思。
別說現在正準備跟許謹修解除婚約,就是單身的條件下,姐弟戀也不在她考慮範圍。
在她的印象中,男人心理年齡發育晚,會在某些方麵不夠成熟,更別提比自己小的男人。她總是在想,如果當初母親選擇一個成熟可靠的男人,而不是空有顏值隻會花言巧語的父親,她的生活一定比現在幸福得多。
即便那樣她不會降生在這個世界上,她也是願意的。不想來到這個世界,是父母爭吵時,父親對母親家暴時她總會萌生出的想法。
蘇徹看著她漸漸暗淡的眼眸,腦海中出現的是她窩在醫院的椅子上,在睡夢中哭泣的畫麵。
那時的她像置身荒島的小動物,無助又孤獨。
他幾不可察的歎了口氣,將玻璃杯送到唇邊,輕輕啜了一口。然後放下杯,對她露出好看的笑容。
“你說得對,確實很好喝。”
他微彎的眼眸像是一輪新月,溫柔又漂亮。而且帥的人真的無論做什麼表情都是帥的。
夏輕眠被感染,也跟著彎起嘴角,“你喜歡就好。”
“你應該多笑一笑。”
“什麼?”
蘇徹下了高腳椅,往前走了一步。迷離的燈光暈染在四周,無聲加重幾分旖旎。兩人的距離縮短,彼此眼中的倒影看得更加真切。
“我說,這首歌很好聽。”
彼此的距離不到半米,夏輕眠可以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那香味有些沉,並不刺鼻,出現在這樣張揚的人身上顯得有些突兀。
“①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了
是鬼迷了心竅也好
是前世的因緣也好……”
年輕女歌手抱著吉他低聲吟唱,婉轉的嗓音中透著一絲艱澀的苦。
一些陳年片段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夏輕眠恍惚一瞬後回過神。她想,心跳不太規律可能是被他身上的味道影響了。
“是挺好聽。”她輕聲說。
然而這首歌搭配的畫麵總是不太盡如人意。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斬斷了兩人之間無形的推拉。夏沁雪在話筒裏說香油用完了,提醒她帶一瓶。夏輕眠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去超市。
結束通話,夏輕眠轉過身,抬起眼眸看向蘇徹:“今天謝謝你。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蘇徹目光在她臉上流連,片刻頷首道,“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