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猢猻王(1 / 3)

娉婷嫋娜地走到酒甕前,榮娘子素手輕揚,在一片驚呼聲中,木錘砸到酒甕上,酒甕碎裂,碎片落地聲與酒水灑下的聲音交織,濃鬱的酒香在曉月樓裏縈繞。

整個曉月樓裏,除了榮娘子砸酒甕的聲音外,一片死寂。

大家都知道,曉月樓肯定是遇到了同行的抱團打壓,致使騎虎難下。

誰也沒想到榮娘子竟如此剛烈,寧願酒灑大地,也不要一點台階。

曉月樓的燒刀子,即便一角都賣不出去,即便全部灑在地上,也不會受人左右。

巧雲姑娘抱著琵琶,彈起激昂的旋律,豪邁地唱起《將近酒》。

曉月樓以激烈的姿態表明,絕不會向任何人屈服。

相形之下,濃鬱得有些刺鼻的酒味,反而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青雲樓的人麵色驟變。

能夠拉攏這麼多酒客,青雲樓也是付出了許多代價,其中一條便是應允了以五緡的價格供應燒刀子。

這個承諾有空口白話之嫌,沒法從曉月樓薅到燒刀子,青雲樓拿什麼供給?

青雲樓覺得十拿九穩,卻料不到榮娘子竟然如此剛烈,寧願讓這上品好酒毀了,也不肯稍稍低頭。

這下麻煩了。

之前的允諾打了水漂,還導致青雲樓每撲買的燒刀子少了四成,之前串聯的酒客,不得恨死青雲樓?

包房裏,大唐頂尖外戚、吏部尚書、齊國公長孫無忌方麵含笑,輕輕撫須。

羅水縣令阮相成黑瘦無比,一看就是飽經風霜之輩。

羅水縣隸屬羈縻西懷州,歸屬鬆州都督府,今年初置,貞觀八年西懷州改為遠州。

鬆州大致位於後世鬆潘,夷民聚集地,阮相成一個嶺南人,在那裏做官各種為難,言語都是一大障礙,縣衙形同虛設,阮相成呆在那裏如坐針氈。

所以,阮相成耗盡家資,來長安上下打點,隻求換一個相對好一點的地方混履曆。

為了討好長孫無忌,阮相成忍痛買了四份酒。

花四十緡買兩鬥酒,這是何等奢侈!

就是去刮地皮也不曉得一年能不能刮回來。

咳咳,大致的規律,朝代初建時,官員即便貪婪也有一定限度的。

除了國法、道德,更重要的原因是,改朝換代時通常滿目瘡痍,沒多少油水可刮。

長孫無忌悠悠品著比酴醾酒都烈了許多燒刀子,方臉上露出一絲滿意。

酒是好酒,卻也不值二十緡一鬥的價錢。

不過,買酒的人,多半不是飲酒的人啊!

所以,貴不貴,與我長孫無忌何幹?

能在別人隻能望著在地麵上流淌的燒刀子惋惜時,悠然自得地品味美酒,那種優越感,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雍州武功縣受突厥禍害頗重,人口流失嚴重,雖然從突厥帶回了不少大唐子民,戰爭創傷總是難以愈合,相較大唐其他州縣顯得萎靡不振。可有信心鼓舞武功縣的人心?”

調任一個縣令對長孫無忌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如果同時能做出成績,也好堵言官的嘴。

倒是武功縣是畿縣,縣令是正六品上,這意味著升遷啊!

所以,長孫無忌提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

“下官以性命擔保,一定做到!”

……

柴家莊。

柴令武正在通過係統惡補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識。

原以為自己是整個世界最早的蒸餾器發明者,結果並不是,自己隻是第一個將蒸餾器用於釀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