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瘋狗咬人(1 / 2)

怏怏不樂的柴令武幾天沒緩過氣來,即便是回永寧坊譙國公府探望阿耶、柴哲威,也沒緩過這口氣。

不行,近期少進太極宮,開春之後,爭取外放,最好遠遠的。

呃, 算盤不能打得太如意了,開春後還得主持第一批燒春開賣,同時與麴智高結算。

還是不行,得磨蹭到夏天。

“第一批燒春什麼時候可以起窖?為父有些等不及了。”柴紹聲音裏帶著迫切。

得,現在的人呐,喝酒有點沒節製, 柴令武預料中,柴紹至少還能喝兩年的虎骨酒,居然連半年的量都沒有了。

柴令武麵頰微微顫抖:“阿耶你這酒, 要節製啊!英姬跟著你,好不容易有點盼頭……”

柴紹麵色微紅,輕斥道:“逆子!輪到你管我了?先把你自己的事說清楚!柴哲威都快當阿耶了,你還孑然一身!”

沒轍,柴紹這是仗著阿耶的身份不講理了。

話說,嫂嫂裴氏的身子還真爭氣呀。

柴令武苦著臉:“阿耶你是不知道,我都想找道觀出家了。柴家的香火,你還是指望柴哲威多納妾,趕緊開枝散葉吧。”

柴哲威揚眉:“誰逼得你出家?待我與他好生談談。”

柴哲威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撞上皇子,也要用拳頭談談。

撥弄著茶碗,柴紹心思轉了幾轉:“柴令武,你是不想尚……娶公主?”

柴令武歎了口氣。

柴家的衰敗,就是從尚公主開始的。

來回踱了幾圈,柴紹坐下,指節敲擊著桌麵:“既然如此, 三月三, 我為你主持納妾,相信過後能斷了此事。”

換成以前,柴令武敢提這話,柴紹能把他腿打折了。

柴哲威不解:“為什麼是納妾,直接娶妻不好嗎?”

柴紹瞪了長子一眼:“傻啊你!娶妻的動靜那麼大,你就不怕……打斷麼?納妾,動靜可以小到隻限於柴家莊與柴家新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造成既定事實,到時候……也就不好再勉強了。”

柴令武抬頭:“問題是,納誰?”

風塵女子肯定不可能的,如果是以後柴令武成老蛇皮了,或許可能納個把名伎,但現在絕對不可能。

柴紹與柴哲威齊齊用看白癡的眼光瞪來:“除了柴家莊那個李不悔,還能有誰?人家隨你在河州熬了兩年,你覺得還能嫁給別人?”

這一刻,柴令武真的淩亂了。

不是,自己隻是拿李不悔當小孩子看,隻是拿她當學生, 師生戀要不得的。

好像也不是, 某某大師可就是娶了自己的女學生。

後世的思想與大唐的潛規則終於撞上了, 撞得柴令武頭有點暈。

呃……

柴令武弱弱地開口:“她才十四,尚未及笄……”

自己也要踏上真刑的路子了嗎?

柴紹翻了個白眼:“先納過來,兩年後再圓房不就行了?”

對權貴而言,年齡從來不是問題。

誰要嗶嗶,來,先把皇帝將十歲的清河公主嫁程處亮的事說清楚了。

最重要的,是趕緊給李不悔一個名分,然後就能讓某人死心了。

……

國子監,書學。

柴令武慵懶地靠在椅子上,手指頭輕輕敲著扶手。

侯德夫很狗腿地遞上一碗茶湯,他親手煮的茶湯。

柴令武品了一口,滿意地點頭:“侯德夫的茶藝不錯。”

一旁幾個監生隻能尬笑。

沒轍,這時候的茶屬於奢侈品,也就庶族及以上階層、商賈能喝得起,幾個出身並不太好的監生就沒機會學煮茶。

柴令武吐了口霧氣:“娘哩,怎麼感覺長安城比河州還冷似的?”

家境貧寒的易邇闞搓手:“搞不好今年要下雪了。”

柴令武哼哼兩聲:“侯德夫,天天看你記錄,你學到個啥了?”

侯德夫嘿嘿一笑:“學生記錄了很多,隻是沒機會去實踐罷了。若是讓學生獨當一麵,委實為難人;若是博士在側坐鎮,學生自信不弱他人。”

這就屬於有信心、但沒有底氣應對變故的那一類,考慮到之前侯德夫沒有任何具體的處理經驗,勉強屬於正常範圍。

柴令武哼了一聲:“就是沒經驗麼。等我去地方上,帶你見識見識。”

侯德夫大笑著翻了個筋鬥。

“不過,我去的地方通常都是比較偏遠的,還可能打仗、造反,想清楚了,再跟你阿耶商量吧。”

柴令武吐出一片茶葉。

是了,去南方,搞點炒茶玩玩。

老是喝這種茶湯,都快忘了炒茶是什麼滋味。

侯德夫這種熱血青年,高帽子一戴,瞬間上頭,舉著火把,啥都敢燒。

以侯君集的老辣與護犢子,準不準侯德夫跳柴令武這個坑,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