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不僅我不做,我還要告訴其他的金國商人,絕對不能能來景懷郡做生意!”
剛以為不用攤派養馬的百姓一聽這話,全都憤怒了,李衛就是坑害自己的罪魁禍首,什麼都要讓他給胡廣齊賠罪,不能因為一個李衛,害了自己。
聽著百姓們的謾罵,陳愛賢笑道:“看到了吧,這便是百姓入水呀,這個目不識丁的賤民不僅無知,更是愚蠢透頂,隨便引導,他們便是決堤的洪水,你要不乖乖認錯,恐怕自身難保了。”
得罪了大秦的宗室子,胡廣齊以為自己在劫難逃了,沒想到陳愛賢來了一招驚逆轉,整個人也得意起來。
走過來笑嘻嘻的道:“沒錯,今你要不跪下認錯,我就咬死追究到底,隻要我一句,你的腦袋能平息我的怒火,這些被嚇破了膽的秦人,肯定要弄死你!”
對陳愛賢來,將李衛按在地上狠狠摩擦,能收獲海量的政治資本,而對胡廣齊來,一個敢出頭的宗室子最終都灰頭土臉的,以後他在景懷郡看中誰的產業,誰不要乖乖獻出?事情更好辦了,自己立下的功勞也會更大。
自認為勝券在握的兩人心情相當好,都笑眯眯的等著看李衛妥協。
可李衛壓根就沒讓步的意思,冷笑道:“陳愛賢,十年寒窗,科舉不易呀,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嚴懲胡廣齊,你雖會丟官罷職,可能保住一條性命。”
“哈哈,你是不是喝多了?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敢這麼對我話?胡廣齊,這位貴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
“沒關係,我現在就讓他知道怎麼哭,讓他看看,他要保護的賤民們,會如何對付他!”
胡廣齊剛要對群情激憤的百姓話,卻被李衛直接打斷。
“諸位百姓,你們可知《牧馬法》?”
“當然知道了,不就是朝廷逼著讓我們養馬的律法麼?”
“錯了,《牧馬法》隻是鼓勵百姓養馬,從未逼迫百姓養馬,《牧馬法》之中,養馬一匹,可抵六十畝土地稅賦,免三人徭役,如此規定,就是為了減輕養馬百姓的負擔。”
聽到李衛的話,百姓們都愣住了。
“養馬能抵稅?還能免除徭役?這是真的?”
“《牧馬法》乃是當今聖上親自下旨頒發的,豈能有錯?你們不信,我可以當著你們的麵起誓,若有一次偏差,自領欺君之罪!”
子是上之子,可在百姓心中,子比都大,就算目不識丁,他們也在評書戲文裏麵沒少聽“欺君之罪”這個詞,隻要犯了這一條,就是抄家滅族的下場,肯定沒人敢拿這條罪名開玩笑。
“我已經起誓了,陳愛賢,你可敢起誓?可敢告訴百姓,《牧馬法》之中,並未規定養馬可以抵消賦稅,免除徭役?”
陳愛賢自然知道欺君之罪的分量,親眼看過上麵下發《牧馬法》的他,一時語塞。
他的沉默,就等於告訴了百姓,縣衙頒發的《牧馬法》,和朝廷頒發的《牧馬法》不一樣。
“這一條,是有!可能不養馬,自然還是不養的好,我也是為了百姓考慮!”陳愛賢狡辯道。
話剛完,他便看到一個穿著麻衣的男人走到李衛的麵前,交給他一本賬簿。
就在陳愛賢疑惑的時候,李衛冷笑道:“為了百姓考慮?嗬嗬,好,這是你縣今年春稅征收情況,我問你,上麵記錄,你縣上繳了八十六匹馬,按照《牧馬法》規定,可免除五千一百六十畝地的賦稅,可免除二百五十八人徭役。”
完李衛扭頭對著百姓們問道:“你們可曾聽過誰家免除了賦稅,免除了徭役?”
百姓們聲議論一番後,紛紛搖頭。
合上賬簿,李衛冷笑道:“那就怪了,朝廷的確是免除了五千一百六十畝地的賦稅,可縣衙依然征收了這五千一百六十畝地的賦稅,征收上來的賦稅,去哪了?”
在義務教育沒有普及的年代,百姓識字率相當低,可不認字,不代表百姓傻,見多了胥吏斂財手段的百姓們,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竅。
衙門靠著購買金人馬匹,得到了免稅的土地名額,卻又征收了這些土地的賦稅,銀錢自然揣進了貪官汙吏的口袋裏。
“陳愛賢,你剛才錯了,購買金國馬匹,不是一箭三雕,而是一箭四雕,最後一個好處,便是你們這些官吏拿了好處。”
剛為自己營造了一心為民的青形象,瞬間成了腐蟲巨貪,巨大的轉變讓陳愛賢一陣懵逼,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