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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在哪兒?”曹毓文用僅存的左眼打量著四周,他站的位置差不多是房間的正中央。房間不大,大概隻有五平米,用堅固而粗糙的鋼筋混凝土砌成。屋子裏有一張式樣老舊的醫用檢查台,一個小小的不鏽鋼洗滌槽,那排低矮的儲藏櫃上整整齊齊的放著一盒盒乳膠手套、棉簽、消毒液,還有各式各樣的醫用藥水和工具。

此前足足一周時間裏,他一直被蒙著眼睛,在顛沛流離中度過。大多數時候是在乘車,其中一次車子應該開上了滾裝輪,再之後他被送上了飛機。被人從飛機上帶下來的時候,他的頭上還套著遮眼的頭罩,但他感覺到了熱氣與粗糲的沙塵。不過他暴露在炙熱和沙塵下的時間很短,緊跟著他被塞進了一輛卡車,沿著平整的坡道開了半個小時,然後炎熱的氣息突然消失無蹤。曹毓文猜他是進了一條隧道。再之後他下了車,走了大概有一千米,然後被丟進了這個房間。

房間沒有窗戶,曹毓文倒不覺得意外,因為他估計這裏已經深處地底。但究竟是哪兒呢?顯然他所在的地方是沙漠性氣候,但並不是真正的沙漠,因為沙漠中根本無法修建底下設施。那就應該是氣候炎熱的多山地區。根據他被看守押著一路走向醫療室時聽到的回聲來判斷,這座地下設施規模相當大。所以,它肯定坐落在遠離人煙的地方。

這樣的地方曹毓文想到的有幾個,比如索馬裏,比如阿富汗、巴基斯坦,但他無法根據飛行時間準確判斷自己所在的位置。但毫無疑問,不論是索馬裏、阿富汗還是巴基斯坦,這地方一定處在邊境某個三不管的地帶。山勢崎嶇毫無法紀可言,整片區域處於各個部落的控製之下,而這些部落背後的資助者則是全世界最危險的恐怖組織。

思索間,他聽到了鎖栓滑動和房門打開的聲音,轉身就看到一個戴著眼鏡的矮瘦男人走了進來。他的皮膚很粗糙,梳成背頭的黑色頭發醜得要命。曹毓文認得他,就是這個家夥挖掉了自己的右眼球!他憤怒的攥緊了拳頭,恨不得衝上去將其撕碎,但目光掃到那家夥身後兩名荷槍實彈的看守,他深吸一口氣,放棄了這一毫無意義的想法。

“曹桑,我想你一定想殺了我。”佐藤次仁醫生微笑著站在那裏,目光在曹毓文右眼罩著的眼罩處停留了片刻,仿佛在欣賞自己的傑作。“如果我是你恐怕也想這麼幹。”

“你要是我就好了。”

聽到這個回答,佐藤次仁臉上露出虛偽十足的笑容:“我進來這兒是想看看你的身體狀況。”

“你把我的右眼挖出來的時候,也是想看看我的身體狀況?”曹毓文壓抑著怒火說。

兩名看守從佐藤身後閃身出來,槍口比劃著示意曹毓文靠向牆腳。

佐藤次仁泰然自若的說:“我需要你的右眼,這你很清楚。我需要把你的視網膜移植給紮克善。沒有你身上的這個部分,他不可能騙過FIC的視網膜掃描,也不可能成功的冒充你,無論我給他做的整容有多逼真。”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通過薄膜一樣也可以偽裝虹膜。但這太不安全了,不是麼?紮克善要扮演你,那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

“就算挖了我的右眼也沒什麼用。”曹毓文冷哼一聲說。

“我們知道,FIC的備用總部啟用了DNA驗證。”佐藤次仁故作苦惱的皺了皺眉,隨即舒展開來,得意的笑著說:“不過別擔心,雖然紮克善不是你的孿生兄弟,但他早就通過了DNA檢測。我猜你一定想知道這是為什麼吧?”

被俘,然後接受右眼摘除手術,術後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天時間。右眼安著自己視網膜的家夥如果被FIC發現是冒充者,那早就該發現了。麵前的佐藤次仁不可能是這副得意洋洋的嘴臉。那麼,冒充者真的蒙混過關了?他是怎麼做到的?

曹毓文思索著,他暗暗重複著自己的座右銘。沒有任何係統是絕對安全的;隻要有人就會有漏洞。FIC的DNA檢測係統曹毓文參與了該項目的建設,那是完全獨立的一個係統,使用的也是單獨的服務器。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為了防止有內鬼入侵服務器篡改裏麵的數據庫。

而FIC嚴苛的數據管理程序,又防止了單個人員接觸三項人員識別係統數據庫的可能。這樣基本可以杜絕有人冒充FIC內部人員侵入FIC的可能。